“哦,是吗?男生还是女生,漂亮吗?”
她身后的男孩轻快地闪过来,声音很飞扬,懒洋洋的,尾调几乎带着波浪线。
听到“金惑”的名字时,我瞬间有些头疼。
不会这么倒霉吧?
“你这死颜控,至于嘛,这都要看脸?!”
女孩瞬间笑起来:“挺好看的,但是是男生哦。跟你手机里拍的那个姓叶的有点像。话说,你到底为什么要拍他啊?”
“姓叶的?”
下一刻,他忽然拨开她,长腿一跨,像一阵风似的来到我面前。
他太高了,一近身,我身侧便被吊灯映出大片黑影,几乎将我完全笼罩。
我们四目相对,映入我眼帘的是一双狭长的略微上挑的眼睛,俊美而轻浮,像一只花枝招展的孔雀,但瞳孔漆黑,眼波深邃得很有距离感。
——果然便是隔壁班久负盛名的转校生金惑。
此刻,他穿着一身黑色潮牌卫衣,戴着鸭舌帽,帽上又叠戴着卫衣的兜帽,耳侧隐约露出了一点银色耳坠,胸前是银色项链,手上还有戒指,一张脸像是从漫画中凭空冒出来的,跟周身不是一个次元。
坦白说,虽然叠戴了那么多首饰,但正好与他华丽的浓颜相得益彰。
连我都不得不承认,他的帅气程度是一个很客观的事实而非主观认知。
“咦?果然是你?”
一只脚仍踩在滑板上的男孩虚眸盯着我,神色微有讶异。
“哦,周瑀泽的那个啊。”
落在我耳边的声音分明戏谑。
那个?
什么叫那个?
我没太懂他的意思。
“你的瑀泽哥哥出国了,再不回来了,怎么,你没哭吗?”
他好整以暇地打量我,见我往后退了退,忽然恶作剧般地欺近。我被他吓了一跳,只好再次后退,一直屏住的呼吸微微失控,很轻易闻到了一阵很淡的香水味。
……这人明明和我一样是高中生,可他竟然已经开始擦香水了!
等回过神来,我心道,周瑀泽出国我哭什么,我跟他又没好到那地步。
眼见他眯着眼,一直不怀好意地打量我,我根本不知道他接下来又该如何针对我,便只想赶紧离开这里。
“我听不懂你说什么。还有,我没事。”
我不习惯与他对视,便快速低头,说完便起身,但一动,方才被撞过的脚踝便火辣辣的疼,身体不由得往前趔趄了下。
下一刻,一双很有力度的手迅疾扶住我:“喂,别逞强啊,那家伙现在又不在。朋友妻,不可欺,你这样让我很为难啊。”
“你该不会要哭唧唧给他打电话,说我欺负你吧?”
金惑比我高了快一个头,我其实有些恐懼于我们的体格差,因为他如果想打我肯定会一拳把我揍飞。
我面无表情地扭头:“请你别随便臆测我和周瑀泽的关系,我们只是普通朋友。”
“哦?普通朋友?”
这人挑了下眉,那张轮廓深邃的混血儿面孔上,长长的睫羽眨了眨,他意味不明地说,“只是普通朋友?”
“不然呢?你以为都像你一样,整天在学校勾三搭四吗?再说,我和他都是男生。”
我一想起这人在学校的烂桃花,便没好气地说。
“是吗?但那小子可是拿着你的照片半夜干那种事啊。”
他更近地靠过来,弯着一双狭长犀利的眼睛,压低了声音,根本不打算放过我。
我那时候满脑子学习,根本没心情和没想法弄其他的,在某些方面实在单纯得犯傻,一时没反应过来,愣愣看着他:“什么事?他在我照片上乱涂乱画了?”
“噗——”
金惑扶住额头,一下子笑了,笑得双肩不断抖动,好像我做了一件极为愚蠢的事。
他身侧的女孩也跟着笑,笑得乐不可支,连眼泪都出来了。
“哇,金惑,他就是那个姓叶的是吧?你到底为什么拍他啊?”
我被他们笑得毛骨悚然,预感到我自己丢了好大的洋相,一时间尴尬至极,便咬着唇说:“不好意思,请你让开一点!我要去洗手间了!”
接下来,金惑却抓住了我手腕,贴在我耳边说了一句令我极为惊恐的话:“当然就是那种事啊,他把你当性幻想对象,一边想着你一边打飞机,这种事你不会还不会做吧?”
我在生物课中当然学过,知道是怎么回事,惊得忙用力去推他:“你神经病!”
我的声音在发颤,我根本没想到他会说出这种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