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衍。”他少有地叫了自己的全名,印象里,这是继上次自己跳下车之后,他一次郑重其事地这么称呼。
“在。”
“答应我,以后不能这么擅作主张,拿自己的性命去赌。”他说的很严肃、很郑重,和平时遇到多大的事都是侃侃甚至还能轻浮地调弄两句的样子完全不一样。
“好好,我答应你。”苏衍像哄小孩一样哄道,转而又道:”再说了,你有什么资格说我,你自己不也是?”
闻言,程逸端着酒杯,没有太过惊讶。
“苏队又调查我啊。”
“彼此彼此了,这是为了了解自己的搭档好吗?这个世界上哪来那么多百分百肯定的事情,偏偏我们遇上的就是那些极端的可能,如果不豁命去赌,就可能错失机会,真的到了那个决断的时候都是不惜一切的。”
说的是啊,他们面前总会出现各种极端的情况,突如其来、措手不及,甚至来不及思考,而且这些选择可能根本就没有所谓的最优解,他们只能用生命去赌,赌那个最好的结果。
这一点,没有谁比他们更清楚了。
“我的意思是……”程逸放下酒杯,玻璃杯与桌面磕碰出清脆的响声。
“……下次你打算拿性命做赌注的时候,要跟你的搭档商量一下好吗?”
苏衍看向他深绿色的双眼,好像从他眼中看到了一些特别的神情。
他这是在关怀?
感觉不太像,怎么感觉他好像还委屈上了呢?
“就比如……下次你要跳车之前跟我说一声,不要等到我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满身是血地躺在地上了好吗?”他语气很低沉,听上去心情不太好。
苏衍反应过来了,他这是在关心自己,但更多的是对自己擅作主张的不满。
感觉有一股暖流涌上心口,脸颊微微发热。
“好,下次提前跟你说一声就是了。”他突然这样,苏衍反倒不知还如何面对了,只是草草了结道。
程逸还想说什么,却被苏衍制止了,“行了跑题了,说回刚才的,组织到底有什么把柄抓在冯鬼手上?”
“……”程逸沉沉地看着他,似乎对他转移话题的手段不是很满意。
但是苏衍才不管这个呢,在情况还没有变得奇怪之前,必须撇开这个话题。
“好,你不说我就自己猜了,是不是因为冯鬼有能力干涉或者控制组织的行动?如果他们有意限制组织抓人的话,即便是打起来也只会两败俱伤,而地头蛇盘踞多年,人力自然是雄厚,组织没办法强来,所以只能委曲求全,跟他们商量合作?”
程逸捏着眉心叹了口气,想抽根烟却发现好像没带。
“是。”没有烟抽,程逸索性整理起自己的衣领,一边道:“不过不是委曲求全。”
闻言,苏衍猛地抬眼望去,程逸看着他继续道:“而是竭力争胜。”
-------------------------------------
会客室里的灯光有些昏暗,跟外面招摇的华贵灯光不同,这边看上去倒是有种独特的奢华。
长沙发在灯光照耀下泛起皮质的光泽,西装革履的鳄鱼Alpha靠坐在上面,手里的红酒杯轻晃,金丝眼镜下目光游离。
站在他面前的,是一排穿着性感的Omega,听闻有要客前来,现在正忙着打理自己的妆容,从容地准备着。
“主人,他们来了。”会客室的门被轻轻叩响。
“让人进来。”皮沙发上的男人开口道,面前的人们也已经整理好自己,摆出了恭敬的姿态准备上前迎接。
“老冯啊,好久不见了。”来者人还未至,声音便已经到了。
男人轻笑了一声,饮了口杯中的红酒,这才慢悠悠起身迎客。
“怎么会,前几天咱们手底下的人不是才见过吗?龙哥贵人多忘事啊。”
龙舌兰站在门边,并不着急进去,旁边围了一排长相可人的Omega,却不让人觉得怜爱,反倒有种莫名的压迫感。
“这么多人啊?”龙舌兰环顾。
“啧,这不是怕伺候不了您嘛,多叫了几个。”
“不必了,留两个就行了。”
男人挑眉,回头换了一种温柔的语气对旁边的人道:“去吧,去找龙哥手底下的兄弟们玩儿。”
几人点头,乖乖离开了。
“真不玩会儿?”男人笑着问道。
“急什么啊,先说事儿,晚点儿再玩。”
“好啊,晚点咱们一起玩,现在,请坐吧。”男人举起桌上的红酒杯,邀请他落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