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间之外，红色的地毯浸满了暗红的血液，地上横七竖八躺了一堆的尸体。
程逸带着苏衍绕了出去，三十三层已经没有多少个人了。
“怎么回事？”
“照你说的，十点整开枪，之后就打起来了，龙舌兰说他在楼里布了炸弹，所有人都在往楼下跑。”
“所以……真的有炸弹？”
“不，骗人的，为了把人都赶到三十层。”程逸说着，按下了电梯按钮。
“你确定坐电梯？”苏衍疑惑地看着他。
“不是你安排的吗？电梯已经可以正常使用了，不过他们还以为不能到三十层，所以都会走消防通道啊。”程逸回过头来看着他。
“哦……好像是哦。”头太晕了，思维都混乱了。
好像确实是他让sherry去顶楼找控制室的来着。
看来是搞定了。
“你真的没事？”程逸走上前抚上他的脸颊。
“脸怎么这么烫？”
“酒里下了药……”苏衍不敢直视他的眼睛。
“……”程逸沉着脸看着他。
“自我评估你的状态，还可以继续吗？”
“不继续能怎样？药还没完全生效，还能撑。”
“……”
程逸没有回答，身后电梯叮了一声开门，他抬腿就走。
苏衍在他身后掏出从不离手的药片，一口气吞了一把，等到苦涩蔓延整个口腔才停下，终于迈步跟了上去。
“现在冯鬼已经死了，他手下的人还没收到消息，龙舌兰那边什么意思？”苏衍理清了思路，在电梯内问道。
程逸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随后还是答道：“不好说，不过既然冯鬼已死，他很有可能会赶尽杀绝，最快的方法……”
苏衍低下头：“还是有炸弹么？”
程逸点头道：”他现在把所有人都赶到了三十层，原本守在三十一层消防通道的人也都落荒而逃，这么久没有指示，想必也都发现了不对劲。”
电梯门开，他们直接下到了三十一层，现在这里也一样是横满了尸体。
看得出来，冯鬼一开始也没想着让组织的人活着离开，每个人身上都有配枪。
先前程逸将看守电梯的人换成了手下的小刀儿，通讯频道里最后的一句话就是小刀儿说的。
他当时说三十一层的房间里出来了很多人，想必是冯鬼提前布置好的，到时候他估计也会让人在宴会厅里谎称有炸弹一类的，将人全部赶到三十一层，然后发现唯一的电梯下不到三十层，就只能走消防通道，而他们的人又早早在那里埋伏好了。
所以说，三十一层是冯鬼计划好的停尸间，而现在地头蛇手下的人肯定已经发现了不对，他们在楼下会发生什么都不一定呢。
“等一下，万一他们有后手怎么办？”苏衍一踏出电梯门就意识到了不对。
“如果说把我叫到隔间是他临时起意，可他明明知道一会无论是哪一方先动手，都必定是一场恶战啊，为什么要在那个时候把我叫过去呢？他的目的是什么？”
程逸垂眸看着他。
有时候人太聪明了也不是一件好事。
“控制住你，进而控制我。”
苏衍缓缓抬眸。
“什么意思？他为什么就能肯定，你不会卖了我？”
程逸笑了，手上动作正给手枪换弹夹：“因为他知道，你对我来说很重要。”
“啊？”苏衍没听明白，怎么就对你来说很重要了？
可是来不及让他想明白这些，三十一层的枪声再次响起，程逸迅速拉着人躲到了吧台后面。
“头儿死了！给头儿报仇！”
“那两个人呢？！”
来的人不多，看上去是本来留在顶层接应的，在知道了冯鬼的死讯之后也就追下来了。
他们走的是消防通道，追出来的速度很快，应该是有人去通风报信了。
他们在人群中看到了那个倒酒的Omega。
“早知道不看他是O留他一命了。”程逸“啧”了一声道。
“你是看人家长得不错吧？”苏衍“切”了一句，熟练地掏枪上膛。
“我这是怜香惜玉。”
“呵呵。”
“他们俩是ICIB养的狗！不能让他们跑了！”
“ICIB究竟招惹了多少人啊，每次出门都被骂。”程逸一边闲聊，一边从地上的尸体身上翻了把枪，正在检查弹匣。
“习惯就好，既然知道了，这些人就一个都不能留了。”苏衍换成左手拿枪，最后查了遍弹匣。
“就三发子弹了？怎么打？”苏衍举着枪问他。
“你好好在这呆着，用不上你。”说完，程逸一个前翻探头两发子弹就吸引了敌方的注意。
两人倒地，其余人的枪口都指向了他，他尽量转到吧台另一侧，将人都引走。
“就是他！就是他把头儿害死的！”Omega躲在众人身后指着他大喊。
这下好了，子弹跟大雨一样倾盆而下，打中了后面陈放的酒瓶，各种各样的烈酒倾倒碎裂，程逸靠在吧台后面感觉像上了战场。
耳畔除了枪弹炮火的声音什么也听不见，空气中弥漫着硝烟与酒精的气息。
众人火力压制围攻，根本找不到机会逐个击破。
就在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他身上时，苏衍悄悄咪咪摸到了另一边，翻身躲到了柱子后面，在地上的尸堆里摸索。
本来不抱希望的，但是你还真别说，他这运气真是有点东西。
苏衍从一个人的裤腰上摸出一个冰凉的手榴弹。
这不就好办了吗？
苏衍背靠着柱子侧身看去，只是他们距离太近，现在丢容易把程逸也炸死，即使不死估计也会残，还需要另找时机。
眼看着他们的包围圈越来越小，下一秒，程逸主动出击，将右侧突上来的人一枪穿心，旁边的人慌忙开枪，接过没中，被程逸侧身躲过，又被一枪带走。
现在包围圈的右端出现破绽，程逸抓准时机前翻躲到了柱子后。
这柱子不粗，只能勉强挡住一人，现在暴露了位置所有人围攻，程逸肯定是必死的。
没办法，苏衍左手举枪，从他们背后瞄准，一枪精准打中落后的一个。
子弹从那人后颈腺体处贯穿，金属的弹壳顿时裹满了鲜血，带着高速打碎了墙上的画框。
就是这一声枪响，大家的注意被短暂吸引，现在两人的位置都已经暴露，程逸趁机转到更远的柱子，又是一枪射中了其中一人的肩膀。
“他们就两个，白头发的是个O！还被灌了药！你俩去就行了！剩下的一起围攻那边那个！”这种时候，Omega展现出了超强的领导能力，临危不惧，也难怪冯鬼会把他带在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