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铜神树的枝桠刺穿量子海平面。沈蘅攥着江浸月消散前遗留的桃枝，在枝桠间望见殷墟的活人祭正在倒放：初代江浸月从血泊中站起，将匕首塞回初代沈蘅手中，甲骨文的"葬"字逆写成"爱"。

"这才是真相..."沈蘅的机械心脏泵出妖血，顺着青铜纹路浸染神树，"...我们从来不是祭品！"

量子佛的残影从树根浮现，佛首竟是初代沈蘅的面容："好孩子，现在明白为何选你们做器灵了？"佛掌展开，露出跳动着的双生量子核，"唯有相爱相杀之魂，能供养永生轮回..."

沈蘅的桃枝突然暴长，枝头绽开数据牡丹。她跃上最高枝桠，望见每个青铜叶片都映着江浸月的死亡瞬间——唯独缺了福岛核电站那次。

"因为那次是你杀的！"初代沈蘅的佛音震落叶片，"你亲手把..."

"闭嘴！"沈蘅将桃枝掷入佛眼，量子核迸发的脉冲波击碎青铜树冠。树身裂开巨缝，露出里面囚禁的初代江浸月——她正用甲骨文在龟甲上刻："宁碎轮回，不葬卿魂。"

殷墟的雨逆流回云层。沈蘅抱住初代江浸月跃出树缝时，洛阳鬼市突然覆盖祭坛。赛博道士的摊位上摆着新鲜器官：机械狐尾、量子妖瞳、还有浸泡在福尔马林里的...江浸月2077年的记忆芯片。

"要买悔恨吗？"道士的机械手突然变成佛指，"最新到货的是你亲手..."

沈蘅捏碎芯片，数据流强制灌入量子核。她看见现代医院的产房里，自己抱着新生女儿落泪，而手术台下的江浸月正将锁麟镜碎片喂给量子佛。当护士抱走婴儿时，江浸月用唇语说："这次换她自由。"

"原来幼崽是..."沈蘅的妖纹灼穿鬼市地砖，"...我们的亲生女儿！"

量子佛的佛珠炸成纳米虫群。初代江浸月突然挡在沈蘅身前，甲骨匕首刺入自己丹田："快走！去无相海尽头..."她的血在虚空画出星图，"...那里有真正的..."

沈蘅被推进星门时，望见所有时空的江浸月都在自毁。民国戏台上的她吞枪前微笑；南宋雷劫中的她捏碎妖丹；现代实验室的她跳进核熔浆...每个画面都重复着同样口型："活下去！"

星门尽头是片纯白沙滩。潮汐每退一次就显露具沈蘅的骸骨，每具骸骨都抱着江浸月的残破物件。幼崽少女赤足跑来，腕间青铜铃铛响着《绿腰》的旋律："妈妈们等了您三千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