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如明白再怎么想办法救治,扼断发病源头才是最关键的,召集一众大小官员想办法:“诸位,相信大家已经看到了,马市被人恶意投毒,人畜感染无数。如今城内虽可控制,但不找出这个投毒的人,我们就得永远被他牵着鼻子走。”
曹令本来就胖,现下包扎过更显得圆滚滚的,躺在众人中间,率先说话:“殿下,马市每日都派人巡查,每过商队也须得查验过所,若真是前日发病,只需查看过所记录就能知道是什么人。”
阿如点头,一旁负责查验过所的人已经低头翻找起来。
“不要只看马市的过所,”阿如想起那妇人的话,提醒道,“所有过所都查一遍,尤其是携带轻便贵重货物的商队。”
但翻看两遍都没有线索,阿如蹙眉问:“有没有逃避过所的人?”
“这……”
偌大商路,蓄意要逃避检查,也不是没可能的事。
事情变得难办起来。
但只要有人经过就会留下痕迹,阿如相信,除了猎鹰,没人过而不留痕。
“曹令,”阿如想到办法,起身下了命令,“城内药材最多坚持一个月,一个月内,你能确保甘州无虞否?”
曹令支起圆滚滚的上半身,问:“殿下,您这是……”
阿如不答,盯着他要答案。
“我身负殿下厚恩、百姓期望,不敢不尽我所能保全甘州!”
“好!”阿如往外走,“我走后,甘州军政由你一人调停,一个月内安然无恙我亲向王爷举荐你。若生了乱,你自裁谢罪!”
当官的谁不想做京官?能得亲王庇佑更是如虎添翼,这样的条件曹令无法拒绝。
当然,即便不是为前途,他也不是无视百姓生死的人,与甘州百姓共进退,他与有荣焉。
“曹令遵命!”
玉容是个麻烦,阿如不清楚这个人的来历背景,只知道是曹仙娥的人,轻了重了都不行,只能交代曹令时时盯着。
尉迟宁她得带走,不然曹令行事为难:“参军,甘州发时疫还不知周边如何。你领一队前往凉州查看,若有发病苗头,告知张试及时封城。”
这是个好借口,尉迟宁没犹豫,领命去了。
身边只剩下元若,阿如这才问:“你适才跟在后面可有发现?”
元若满面愁容:“没有可疑。”
“这可怪了,”阿如抚上自己下巴,努力想这里头的门道,“查不到商队通过的行踪,难道,那个妇人在说谎?”
元若自告奋勇:“让我去查吧殿下,马市太危险了。”
阿如不是怕危险,而是疫病传播到哪了尚不明确,她不能成为行走的感染源。
“辛苦你,”拍拍元若的肩膀,阿如叮嘱道,“给你百人,必要时武力控制马市,不必向我请旨。”
身边的人都派出去了,阿如只剩下最后百余人,都围上来:“殿下,我等誓死保卫殿下。”
没想到最后能用且放心用的人居然是樊缨留给自己的人,心下感怀,笑着回道:“多谢诸位,等将军回来,我为诸位请功。”
三百人一百给了元若,一百留给巴根。樊缨带兵有方,一百人各自有小首领,剩下这一百为首的是个清瘦的年轻人,看着年纪很小,说话却老道:“殿下不必为难,我等奉将军为主就是奉您为主,若不尽心竭力,无颜见将军。”
阿如欣然受了,颔首问道:“敢问大名?”
年轻人忙灿烂一笑,十分开心介绍起自己:“殿下不知道吧,我也姓樊。将军在商路上捡到我的时候我才五岁,问父母兄弟家乡统统不知道,将军便说跟他姓樊吧。还说我哭了好久,便叫我樊久了。”
樊缨这个人其实远比他看上去靠谱,也比他表现出来的更善良和专一。
只是取名的水平实在太差。
阿如噗嗤一声笑出来,扬声喊道:“好!商路沿途有人恶意投毒,我们去找出这个始作俑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