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狼!”
樊缨见她神色不对,葛罗禄更是被血洗了一般,忙问:“怎么回事!”
阿狼恨恨:“拜你的女人所赐!亏我还叫阿花给你送信……”
一听是阿如,樊缨连听她说完话都做不到,急匆匆带着人就往城门下奔。阿如正叫人拢了残兵打扫战场,沈濯已经回来,正一脸心疼地替阿如包扎手臂伤口。
“公主!”
樊缨眼里哪还看得见别人,不管不顾奔过去,一把便将阿如身边围着的人全扫了个干净,忙不迭将心心念念的阿如揉在怀里。
刚刚退了敌,阿如也高兴,搂着他的脖子问了句:“阿缨,你来了!”
樊缨一路都被葛罗禄的假消息牵着鼻子走了许多冤枉路,若不是阿狼叫狼崽子去领他,还真不能这么快找过来,此时见了阿如又是担惊受怕又是怨恨自己来迟,一时哭一时笑,一时抱她一时又捶打自己脑袋,直闹得阿如忍不住说他:“又发什么疯!”
跟着的樊久也难掩激动,替樊缨解释道:“殿下您不知道,我们在沙漠里迷了路直走了三日才走出来,无水无粮不算什么,将军只怕您……”
原来是这样,阿如也不忍去苛责了,未受伤的左手不住轻拍着樊缨脑袋,安慰道:“没事没事,蕃人已经退了,你没耽误事。再说,我这不是好好的嘛。”
樊缨还是气,猛地起身捉过佩刀就要去报仇:“葛罗禄误我,我去打折他的腿!”
葛罗禄此刻就差一口气了,阿如怕这人气头上追出去出事,立刻装出手臂疼痛的样子“哎呦哎呦”起来。
果然,樊缨理智立刻回来,蹲下忙问:“我牵到你伤口了?我……你打我吧,我替你疼!”
阿如十分鄙夷这种弱智行为,轻轻拍了他一巴掌,说:“何必去追他,穷寇莫追,现下加强沙州城防才是要紧。若城防有一丝松懈,突骑施闻着味就来了。”
又向一边站着的沈濯说:“其心,城外就交给你了,带人将蕃人挖出来的河沟填上,万万不可出纰漏。”
沈濯答应得别别扭扭,阿如立刻听出来了,拨开樊缨叫他:“其心,往前来。”
沈濯这才低着头走到跟前,只是不肯抬头看她。
“抬起头来。”阿如十分平静看向沈濯,问,“今日大胜,怎么你不高兴?”
沈濯忙摇头:“属下,高兴。”
阿如当然知道他在别扭什么,明明他有机会献殷勤,可樊缨一来他就成了镶边的,先前在甘州还罢了,如今沙州是他自己的地盘,围着的都是他的人,叫这些人看见只当他在公主心中分量比不上一个事后诸葛亮。
“高兴就好。”
阿如自然不能叫他在身边人面前跌份,就在樊缨怀里下令:“其心今日杀敌守城当居首功,擢升为沙州都尉,往后沙州政务一干事由,由沈都尉全权负责。”
里子面子总要让人占一样,樊缨当然也明白,待阿如说完回头颔首说了一句:“恭贺沈都尉。”
他一表态,奉他为主的樊久一行人全都恭敬肃立,齐声说道:“恭贺沈都尉!”给足了沈濯面子。
沈濯心头气顺了大半,忙跪下谢恩。阿如顺势敲打:“如今有了官职再不可随意妄行,往后定要做出一番成绩来。”
沈濯颔首听命。
樊缨怎么都不肯放下阿如,两人便就这样进了城,城墙下元若一直等着。
“今日全靠你。”阿如看见元若背着的是陆松鸣给自己的紫檀弓,笑向元若道,“对外我说沈濯居首功那是为了稳住他,你别多心。”
元若忙拱手:“殿下说的哪里话。您手臂上的伤怎么样?”
樊缨一听是元若在城墙上给了葛罗禄致命一击,忙躬身一礼,由衷感激道:“多谢姑娘,今日出手如同救我性命,樊缨纵死不敢忘!”
元若受宠若惊,看向阿如不知该怎么回应,阿如便笑着替她解了围:“受着吧,他该的。”
回楼氏的小院,大家都等在里头,尤其燕竟,见阿如受了伤眼泪扑簌簌说落就落了下来,紧抓着阿如手臂查看伤势:“流了这样多的血,可怎么好?”
樊缨不肯让别人近阿如身,左右遮挡着,急得阿如十分嫌弃将他拨开支出去:“哎呀你尽添乱,城里防务交给你,还不快去看看。”
樊缨这才不情不愿走了,嵇须弥推说有事也跟出去,屋里只剩下楼氏与燕竟两个,楼氏不由问她:“上次在沙州就是他吧?”
阿如早已忘了,想了想才回:“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