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室透认真的听着,他原本以为阿文刻斯是现任boss派,现在看来,他怎么好像那边都不占?
难道阿文刻斯实际中立派吗?不,他不是。他明显和旧boss派势不两立。
那阿文刻斯和boss发生了什么?以至于他无法倾向boss本身?
安室透摸摸下巴,疑惑道:“……所以您,要救这艘邮轮上的人?”
一个残忍的黑绑份子救人?也太可笑了吧?
阿文刻斯摇头,道:“不,是瑞妮。”他默默地在心里补充几个字:还有我。
阿文刻斯看着眼前安室透凝重思索的模样,轻叹一声,到底还是缓慢道:
“We can be both of God and Devil.
Since we are trying to raise the dead against the stream of time.”
(我们既是上帝也是恶魔。因为我们要逆转时间的洪流,让死人复生。)
“这是组织建立的目的啊,安室君。”
闻言,安室透瞳孔紧缩,他抬头仔细观察阿文刻斯的表情,试图找出他骗人的证据。
他怎么会突然对他说这些?阿文刻斯的目的是什么?组织目的真是如此吗?如果是,研究到什么地步了?
窗外一声乌鸦的鸣叫响起,随着鸟类扑打翅膀的声音,手机震动几下,乌丸我行给阿文刻斯发来了几条邮件。
阿文刻斯汗毛倒立,他双手紧握手机,紧张地侧头盯着窗外那只乌鸦。
乌鸦红色的眼睛隔着玻璃和他对视,一直到安室透见阿文刻斯鼻尖上冒出细密的汗珠,他走过去开窗赶走乌鸦,阿文刻斯才重新呼吸顺畅。
安室透坐到阿文刻斯身侧,问他:“阿文刻斯先生?”
阿文刻斯不语,竖起左手食指,朝他比了个噤声的姿势。
安室透注意到阿文刻斯依旧紧张,他眼神在乌鸦停留过的玻璃窗和门处来回观望,仿佛这些地方会冒出洪水猛兽。
安室透像上午一样,他沉默地越过那些鲜血的影子,揽住了阿文刻斯的肩膀,让阿文刻斯靠在他身上回回神。
大风呼啸,天色暗沉,明明是刚过中午,房间里就到了要开灯的时候了。安室透走不开身,想让景光出来打开灯,被阿文刻斯制止,“不行,让瑞妮和苏格兰在房间里!”
话音未落,窗外便电闪雷鸣,屋内也随着闪电明暗交错。
玻璃上突然传来“噼里啪啦”的雨点敲击声。阿文刻斯伸手抵住额头,他听到了、他听到了。
“有人敲玻璃……”
阿文刻斯靠在安室透的怀里,抱住他,喃喃道:“窗外有人……厄桃斯!”
阿文刻斯话音刚落,门被敲了两下后突然打开。阿文刻斯猛然放开安室透后坐正,又被安室透按着后脑勺压回去。
门外,毫不认生的年长女人步履轻快地走进来,她听到了阿文刻斯的呼唤,柔和地回道:“是我呀,怎么了吗?罗贝塔?”
“阿呀,怎么见到老师还要和情人搂搂抱抱呢?我是不是没有得到应有的尊重呀?”
窗户玻璃上的敲击声变了,安室透快速瞥一眼,看到一只乌鸦在外面咚咚咚地啄玻璃。
厄桃斯见状,笑眯眯道:“怎么样?这孩子很可爱吧?”
安室透皮笑肉不笑地望着她,这女人盘着和阿文刻斯类似的发型。他开口道:“您是……厄桃斯大人吗?”
“窗户外的乌鸦是您的宠物吗?”
厄桃斯一边应安室透,一边径直走过来,坐到侧面的沙发上,她没有打开位于门口附近的白炽灯。
随后她道:“罗贝塔这是怎么了?他不舒服吗?不舒服可要好好吃药哦,像小时候那样叫人灌药可是不行。”
阿文刻斯在茶几下狠踩安室透几下,终于从他身上起来,他刚才用安室透身上的衣服擦干了鼻尖上的冷汗。
分明是厄桃斯不请自来。
阿文刻斯却坐正后理理头发和衣服,在昏暗的环境中温润道:“老师说的对,老师见学生,学生实在没有失礼的理由。只是我这些天身体不适,怕老师突然得见病容,冒犯老师,才出此下策,让老师见笑了。”
窗外依旧电闪雷鸣,厄桃斯的乌鸦自己隔着窗户盯着阿文刻斯,让他不住的脊背发凉。
厄桃斯微笑的脸庞在不断的闪电中忽闪忽现,在阿文刻斯眼里,逐渐和窗外那只啄玻璃的乌鸦重合。
乌鸦的脑袋又变成了乌丸我行在看他。
他仿佛回到第一次杀人的那天。
厄桃斯挑的好时候,乌丸我行嘱托她的吗?
阿文刻斯按了一下太阳穴,努力不在厄桃斯眼前精神崩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