厄桃斯歪歪头,“哦呀?”
温润地男声飘忽地响起,“您也要……”
安室透壳下的公安降谷零听不下去了,他早在厄桃斯起身时就站起来送客。安室透把压在阿文刻斯肩膀上的手抬起来,掐在他的口鼻处,打断了阿文刻斯。
他不善地盯着厄桃斯道:“这位女士,虽然不清楚你们打的什么赌,但是随意染指别人的东西,走到路上都会被车撞吧?”
说着,安室透把手下移,掐到阿文刻斯的下巴上,抬起他的头朝着厄桃斯示意。
阿文刻斯被迫抬头看厄桃斯,他现在挣扎不是、不挣扎也不是,不管哪样,都让他显得很弱小。
对他来说,现在前狼后虎,精神又不稳定,他真的要疯了,厄桃斯怎么还不走?
厄桃斯和阿文刻斯对视一眼,看出他要被惹出来的凶性,她又看了一眼感受到阿文刻斯低气压后肌肉逐渐绷紧的安室透,知道这个乐子后续她是看不下去了,立马道:“哎呀,想起来我还有热牛奶在锅上,我得赶紧走啦。”说着,她利落的打开门蹦哒着跑走了。
厄桃斯一走,安室透立刻放开阿文刻斯后退一步,挡住他的拳头。
阿文刻斯压抑着扑上去撕碎安室透的冲动,他仅剩的理智让他赶紧回卧室,去一个没有别人的地方!
显然安室透不是这么想的,他绕到茶几外侧一把揪住从他反方向跑走的阿文刻斯,把他拖回柔软的沙发上,顺便把木制的茶几踹走,不让阿文刻斯拿到玻璃制品。
阿文刻斯被安室透按在沙发上的瞬间从腰后拔出一把藏的很好的小刀,安室透一只手压着阿文刻斯一条胳膊,另一只手握住直冲眼睛而来的小刀。
正在此时,闪电划过,雷声轰鸣。
阿文刻斯被现实和幻觉里的雷声惊到,他瞳孔震颤一下,借着闪电下的白光看到安室透手上滴落的红色液体。
刀真的挺小,但是足够安室透手上被划出的血液流到阿文刻斯的脸颊上了。
‘那天,那些活着的人,也是这样。
还温热的大片鲜血洒到他身上,然后,他还有她,他们都死了。’
血珠砸到脸颊上蹦出红色的血花,阿文刻斯眼角泛红,呼吸逐渐急促起来。
阿文刻斯不能再看到血了。
安室透眼瞅着阿文刻斯就要应激,心下不妙。他一只手上用力,掰断了阿文刻斯手上的小刀,把刀片扔远;另一只手则扯下一段身上衬衫的碎片迅速地把伤口缠住。
阿文刻斯则借着空隙直起身掐到安室透脖子上,安室透被阿文刻斯扑倒到地板上,他看着阿文刻斯藏青色的眼睛想到:幸好他刚才把桌子踢走了,不然杯子都要碎了,弄的满身是血就完蛋了。
暴雨依旧在下。
安室透握住阿文刻斯的手腕和他角力,阿文刻斯手臂上的力量和他们这些每天锻炼,还时不时打架的人比其实有点不够看。
他躺在地上看着阿文刻斯充斥戾气的眼神,他想到第一次见他时的那片血色。
不对,不是,不应该。
每个人心中都有一头野兽,我们都应该学着去控制它,把它囚禁在心底。而阿文刻斯却相反,他需要这头野兽来让他存活下去。
安室透掰开阿文刻斯的双手,这个跨坐在他身上的男人头发散开、衣衫凌乱,他握住阿文刻斯的手掌,感受到温热的体温。
安室透看着气息逐渐平稳下来的阿文刻斯慢慢回想到和医生讨论过的内容:
“——精神分裂患者能在精神上彻底毁灭自己。他们用一种他人觉得极端的方式逃避现实,但其实这种逃避是病态的,他们的爱与恨不能向外投放,只能转向自己。
与自杀相同的是,这种巨大的无处投掷的能量在他们体内翻云覆雨,但与自杀不同的是,他们不会让自己真的死去,而是幻想自己已经死了,或者自己身上的某一部分已经死掉了或不存在。”
想到某个医生和他讨论过的病历,安室透思考到,阿文刻斯身上死去的,或许是超我?
赡妄中的阿文刻斯感受到双手上传来的温度,这双手手掌粗糙有力,它们紧紧地握住他,不断向他传递力量。
他好像被这股力量和温暖蛊惑,心中的野兽回到囚牢,属于他本人的感情上涌。
幻觉尚未散去,阿文刻斯却突然开始情绪不定地流泪。
所以他才想回房间啊。
窗外暴雨停歇,但是依旧有大风呼啸。
他想到灰雁,现在是安室透。
他们都是一样的,会在这种时候让人感觉到安全。而安室透不爱他,灰雁想必也是如此。
安室透从阿文刻斯身下坐起身来,他依旧有些无措地看着阿文刻斯的眼泪越流越多。
他想像之前几次那样抱住他,但是这次被阿文刻斯推开了,阿文刻斯从他身上站起来,窝到沙发角落里继续无声的悲伤。
安室透也从地上站起来,他看着沙发上的阿文刻斯,沉默了一会儿,走过去坐到他身边,问道:“阿文刻斯先生?”
灰雁真的不爱他呀。
下雨天真的好冷啊。
瑞妮他不能见。
GIN冷血无情。
黑朗姆是个小变态,和厄桃斯没多少区别。
白朗姆只听乌丸我行的话,还以为他不知道。
接近他的安室透也别有目的。
别有目的的安室透靠过来说:“抱一下吗?”
阿文刻斯闻言抽空从悲伤中断断续续地道:“……滚,离我远点……”
他身上那种属于警察的、无聊且无用的责任心又在泛滥。
安室透还是过来试探地抱住了阿文刻斯,阿文刻斯别扭地挣扎了两下,没挣开,就这么让他抱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