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松安高兴地笑了,邀请别人进入自己的私人领地是非常友好的象征,他本来只想和对方做和平的邻居,没想到他这么好,还邀请他做客。
一进门,小白热情地扑到他身上,围着他绕圈。
江霁白扶了扶眼镜,伸手把小白拉过去,防止小白撞倒他:“你熟人啊?”小白摇的正欢的尾巴停下来,躲到季松安身后,心虚地眼睛提溜转。
实际上这里心虚地不止一条狗,还有一个人。季松安抿了抿嘴唇,露出一个人畜无害的笑容,蹲下身和小白打招呼。
江霁白眯了眯眼睛,不知在思考些什么,提着菜去厨房做饭,留下他俩咬耳朵。
季松安嘴巴贴近小白的耳朵,小声说道:“你主人是个大好人,就是有点凶。”这耳朵软乎乎的,内里透着粉嫩的肤色,手感太好了,季松安爱不释手。
小白见江霁白走了,瞬间改变了态度,神气起来,扑腾到季松安怀里。
“汪汪!(可不是嘛,别看他整天笑眯眯的,一肚子坏水呢。还会克扣狗的饭食,坏)”
小白狂吐苦水,终于有一个人能听他说话了,家里那只蠢蛇整天一动不动,就知道发呆睡觉,它吃一次饭的空隙,狗都吃十几顿了,懒蛇!
季松安把小白搂进怀里揉它的狗头,安慰他,听见他说有只蛇,兴奋地跑去看。
在客厅角落有一个巨大的造景缸,小型假山上放着仿真植物,一条黑王蛇缠绕在树枝上,悠闲地吐着信子,黑色的鳞片倒映着五彩斑斓的光芒。
“你好。”季松安小声道好。
黑王蛇瞥了他一眼,没理他。
季松安吃瘪,好高冷一条蛇。这个家里,蛇随主人,狗像是被捡回来的开心果。他心疼地摸了摸狗头。
江霁白做饭间隙看见他弯着腰愁眉苦脸的样子,哑然失笑:“可以看,不能摸,小心被咬。”
他望过去,江霁白脱下西装外套,白衬衫挽起袖口,露出结实有力的胳膊,围上围裙,熟练地切着菜,刀工优秀。
季松安走到他身边,感叹他真的好精致,还把植物切得一点一点地,以前的自己是真的粗鲁。
“我叫江霁白,是一名宠物医生。”他手下动作不停,跟季松安说话。
“我叫季松安,是······”季松安忐忑地停下,想了想,不知道这个世界有没有侦查员这个职业,得尽快找个时间联通植物,调取一下信息。
江霁白接过他的话头,挑眉笑道:“是一个走丢的可怜孩子,现在被一个好心人捡回家吃饭了。”
季松安被调侃地有些说不出话来,小声辩解道:“我没有走丢,我是自己来这里的。”
江霁白道:“那你告诉我,你来这里干什么?”
季松安坦白:“我要在旁边安家,做你的邻居!”
闻言,江霁白手中的刀一顿,四周陷入宁静。他疑惑的眸子指向季松安,带着不可置信。
门口偷听的小白适时跳出来,赞同道:“汪汪!(我同意!)”
“哪里的邻居?你是右边老人外出打工的孙子,还是左边夫妻失散多年的儿子?”江霁白怎么想都觉得诡异,等会儿会不会有人来找他要人啊。
季松安回答:“就是那个角落呀。防风温暖,平整宽阔,装下一个我,正好。”
江霁白:“什么?”他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这是哪来的孩子,睡大街?
季松安示好道:“我以后就在那里安家,就是你的邻居了。你人真好,还请我吃饭,以后我开······找到花了也给你吃。”差点说漏嘴了。
这是他给予好意的最高手段了,以后要多喝水多晒阳光,让藤蔓长得快一些。
“你······我,等等,你先出去玩会儿,我做完饭再跟你说。”江霁白感觉季松安嘴里马上要吐出来更加惊世骇俗的话,他相信以自己的心理素质不能在做饭途中分心。先缓缓,先缓缓。
站在一旁的季松安不知道他怎么突然怔住了一样,伸出自己的藤蔓悄咪咪爬到江霁白后脖颈上,企图从里面提取信息。
在江霁白看不见的背后,深绿色的藤蔓从少年的手臂上长出,和纤细白嫩的胳膊形成鲜明的对比,上方伸出尖尖的细叶,贴住他的皮肤。小白隔着玻璃,瞪大了眼睛,这是哪来的树枝?
季松安没有提取到信息,江霁白不是植物,那怎么会让他有熟悉的感觉呢?他的枝叶一碰上对方,就像久旱逢甘霖一般舒服,舍不得离开。
他忍住贴上去的冲动,收回自己的藤蔓,闭眼不去看这个疯狂吸引他的人,艰难退出去。
趁着这个间隙,季松安飞速跑到窗边的植物边,提取这个世界的相关信息。
知晓一切的季松安陷入了沉默。原来这个世界没有了污染源,人们上班赚钱,以此谋生。以肉类和蔬菜为食,多作熟食。居住在房屋内,住在外面的属于特殊情况。
季松安无力地蹲下身,抱住自己的腿,完了,出师不利。他该如何在这个世界生存下去。这是一个人与人紧密联系的社会,他那套睡野外,吃花草的生活方式很异常。
小白察觉到他情绪低落,过来安慰他。
它毛茸茸的脑袋拱着季松安敏感的颈窝,痒的他边躲边笑。闹够了的两位同仁,依偎在一起,季松安感叹道:“我要怎么办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