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白以为是江霁白那个坏人不想让他住在家里,出着馊主意:“汪汪汪,汪汪!(你说自己没地方可去,让他收留你,他经常背着狗收留各种各样的动物,虽然不带回家但狗全闻到了,可恶!)”
说到这里,小白还气愤地朝着江霁白的方向叫了几声。
身为宠物医生的江霁白,风评被害。
季松安内心震惊,原来江霁白竟然背着小白在外面养动物,真坏啊,要是换了他······呃,他只是喜欢毛茸茸,他有什么错呢?此人已倒戈江霁白一方。
竟然让小白闻见,真是太不小心了!
季松安借着植物的脉络,吸收着关于这个世界的讯息。他决定要努力工作融入这个社会,忽然,他心生一计。
江霁白把饭菜端出来,喊季松安来吃饭。
他看着一人一狗靠在一起的情景,暗自摇了摇头,这个家终于有人陪小白闹腾了。
季松安埋头苦吃,时不时抬头偷偷瞄一眼对面的江霁白,殊不知他自以为隐蔽的动作在高大的男人眼里一览无余。
没办法,身高是硬伤。
他酝酿了一下情感:“我今年22岁,从小在孤儿院长大,大学后就自己打工赚钱养活自己。现在无家可归,我就想在旁边暂住一下,找到工作再搬走。”这是他编造的新身份,他要在这个世界重新来过,扎根发芽。
少年言辞恳切,怀着真挚的情感道:“请你不要赶走我,我不会打扰你的。”一双湿漉漉的杏眼下垂,眉毛轻蹙,让江霁白不自觉想到了小白撒娇的样子。
江霁白扶了扶眉骨,这是他头疼时惯有的动作:“你确实打扰不了我,但是明天早上晨练的大爷大妈们看见你,你就会知道自己到底打扰多少人了。”
“啊?”季松安明显不太懂他的意思,毕竟在末日时代,各人自扫门前雪,没有人会管别人的闲事。这一点属实戳到他的知识盲区了。植物能看到事实,但读不懂人情。
江霁白笑了:“没什么,也就是明早我会在全小区出名,被质问为什么有个孩子在我家旁边睡大街。”
季松安虽然听不懂为什么,但是清楚了自己这样会给对方添麻烦:“对不起,你请我吃饭,我还差点给你惹麻烦。我会睡远一点的。”他捏紧了自己的筷子,头都快埋进碗里,整个人蔫巴下去。
江霁白看着他愧疚的样子,也于心不忍。他一个进入社会多年的成年人,显得像在欺负孩子一样。
他给季松安夹了一筷子菜,安慰道:“今晚没地方去的话,我家倒是有个空房间。如果你不怕我心怀不轨的话。”
江霁白感到自己的底线在逐步降低,但就是对少年说不出重话。现在把他赶出去,赶到一个不知名的地方睡大街,也太不是人了。
季松安仿佛看到救世主一般,崇拜地看着江霁白。江霁白面对这种眼神,有些不好意思,咳咳,他也只是顺手做一件好事罢了。
季松安一点不担心,他有异能,藤蔓在这个世界算得上很强大了,而且空间里还有防身的武器。
最重要的是,他的异能可以鉴别人性,曾经帮助他减少了许多麻烦。江霁白身上有让他熟悉且喜欢的性质,他可以信赖。
当晚,季松安假装到角落拿背包,实际上是从空间中取出衣物。偷偷摸摸回来后,对上江霁白似笑非笑的眼神。他靠坐在沙发上,双腿交叉,优雅精致:“别这么拘谨,就当自己家。”
季松安忙点头:“谢谢你,你真是个大好人!”
江霁白:“······”其实他也只是随口一说。忘了这是个身体已经成年但心智不成熟的孩子了。
他觉得自己实在是年纪大了,开始还以为是闹离家出走的小青年,差点说出“看你有手有脚出去找个班上不要折磨加了一周班的老年人”。幸好忍住没说出口,否则岂不是戳中了对方的痛处?
季松安洗完澡,穿着宽大的白色睡衣坐在江霁白刚刚铺好的床上。
刚刚他自告奋勇上前帮忙,却一身牛劲儿把被单从江霁白手里一下子拽到另一边,江霁白差点扑倒在床前。
顶着江霁白能刀人的微笑,季松安松开手,小步退到一边罚站。
他也没想到,原来这个世界人的体质这么弱的吗?
江霁白看起来算高大了,有肌肉但不夸张,属于穿衣显瘦脱衣有肉的类型,不想竟被他一个用力差点拽倒。
看着男人一边揉腰一边铺床的背影,他莫名觉得脸有些发烫。好奇怪,现在是秋天,也不热啊。
想到自己不仅白吃别人饭菜,还睡别人房间,一点事情都没帮上,季松安有些不自在。作为一个好人类,他要知恩图报。明天一定要帮江霁白做些事情。
睡前,他跑去和每一株植物道晚安,这是他的习惯。对他来说,植物是朋友,是伙伴,是战友,是避风的港湾。带着植株的气息,他安然入睡。
门缝静悄悄打开,一只狗头悄咪咪钻进来,黑色的眼珠子在黑暗中转动,正准备一溜烟儿上床,就被命运揪住了后脖颈。
江霁白伸手捏住小白的嘴,把他抱到窝里,警告地伸出食指放在嘴前,“嘘”了一声。
胳膊拧不过大腿,小白生气地把身子背过去。
江霁白关好季松安的房门,回房睡觉了。躺回床上,他感到前所未有的轻松,浑身的疲惫都被卸下来,往日的失眠不复存在,坠入梦乡,一夜安眠。
在他不知道的地方,季松安的藤蔓悄悄铺开,在床上蔓延,像伸懒腰一样,温和的能量笼罩这座小院,安抚着劳累的灵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