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靠这么近干什么?吓我一跳。”梦里还在背后说着对方的小话,醒来一睁眼就是对方。搁谁谁不震惊啊?
季松安心虚得撇开眼神。窗外的夜幕上挂着一轮弯月。他意识到自己是睡着后被江霁白抱过来的。
江霁白一只手支撑着身体,一只手把他的头掰向下方,示意他看看自己的藤蔓干的好事。
因为身体重心的倾斜,他贴得更近了。理智让他起身,身体却无视了大脑的判断。
季松安看见了他身上缠绕的藤蔓,心虚地抿了抿唇,小心把它们收回来。
退走前,还依依不舍地蹭蹭对方的腰。
这太像骚扰了。
季松安羞耻地低下头,但这是藤蔓的一部分自主性,能操纵但不能全部控制。
江霁白站起身,挪开身子后遮在季松安头上的阴影也随之离去。季松安来到灯光下,感到刚刚自己缠在对方腰上的藤蔓更突出了。
他不自觉地清了清嗓子,脸颊染上了一层粉红。
“我说过,它们很喜欢你。”他解释道,低头不敢看江霁白的表情。
江霁白笑着看他心虚地模样,甚觉有趣。
他挑了挑眉,调侃地说:“这样啊,我还以为你对我有什么特别的想法呢?”
“没有!绝对没有!”季松安坐起来保证道,盯着江霁白充满戏谑和慵懒的双眼,又不自觉躲开。
“没有就好,不然你这么厉害,我得多担心自己的人身安全啊。”
对方笑吟吟地离开。留下季松安一脸气愤。
难道他是这种会砸自己饭碗、以仇报恩的人吗?
乱开玩笑的坏东西。
躺回床上的季松安关上灯,瞌睡一会儿的大脑处于暂时的清醒中,他看向繁星布满的天空,听见植物们彼此依偎熟睡的呼吸声。
“啪嗒。”整座小院的最后一盏灯也熄灭,融入黑暗之中。
他感受到隔壁房间的人摘下眼镜轻轻放下的动作,也感受到衣服与被子摩擦间响起的梭梭声。
季松安莫名其妙又心烦意乱起来,将头埋进被窝。他平生第一次为自己敏锐的异能而感到烦扰,隔壁的一举一动在他的世界里格外清晰。
“整个人钻进被子里,小心别被闷死了。”男人调侃的声音突然在耳边响起。
季松安猛地掀开被子,却发现眼前空无一人,隔壁那人已经陷入平稳的呼吸,整个人散发出愉悦的频率。
原来是自己的臆想。
是他幻想出来的独属于江霁白性格的话语。
他深呼一口气,小心翼翼将藤蔓伸到江霁白房间,细小如柳枝的藤蔓悄悄攀爬上床,钻进温暖的被窝,搭在他手腕的肌肤上。
江霁白独特的气息和频率传递过来,让季松安平和下来。
他很开心。迷迷糊糊的季松安得到了这样的感受,同频他的情感。
人体在喜悦时散发出的频率不同,江霁白正是处于这种美妙的情绪中。
感受着源源不断的熟悉感和安全感,季松安的嘴角无意识上扬,他被这样的频率感染,鼓舞欢欣。
他们终于回到了最初的模样。
第二天早上,季松安是被江霁白摇醒的。
江霁白还穿着睡衣,被枕头压翘的头发杂乱着,笑眯眯地抬起手腕,上面正缠绕着季松安昨晚放出去的藤蔓。
“小季老师,早上好。你看这是什么啊?”
江霁白带着好笑的眼神询问,透露出“你最好解释清楚不然就死了”的压迫感。
看来小季老师的外号也传进了江医生耳朵里。
这不是亲切的问早,而是一道催命符。
季松安舔了舔嘴唇,眼珠子乱晃,就是不直视江霁白。
他大脑急速运转着,想到了一个离谱的理由:“你信不信,我有梦游症?”
江霁白挑挑眉:“你确定要对医生编造疾病吗?”
他故作疑惑地往隔壁的方向看了看,“真奇怪,梦游的话,怎么你人还和藤蔓分离了呢?”
他俯身低下头,因笑声呼出的热气洒落在季松安锁骨上:“人知道回来,藤蔓却收不回去?”
在他靠近的那一刻,季松安就停止了思考,他屏气凝神,盯着江霁白一点点过来的慢动作。
半晌沉默过后,他找回了自己的思绪,感到脸部有些发烫。好不容易反应过来对方说了什么,却又不知如何作答。
破罐子破摔的季松安在江霁白嘲弄的目光下躲进了被子。
短暂的隔绝让他有了一丝安全感。
他咽了咽口水,今天的江霁白好可怕!
虽然重归于好很开心,但一上来就这样未免也太超过了吧!
这哪是重归于好?这分明是一进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