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松安愣愣地松开手,退后几步。眼神飘忽不定,有些扭捏地说:“你也很可爱······”
“可爱到我想把你吃掉!”他眼眸亮晶晶地,鼓足了勇气说道。
在某种时候,爱欲和食欲是共通的,而末日生存的季松安很明显不懂得爱是什么。他现在看着江霁白,有一种想在他身上咬一口的冲动。
他想,他喜欢小花,也会吃掉小花,反正小花还会再长。但是江霁白很明显只有一个,他可以只看不咬,如果咬伤了他也会心疼的。
他可以用藤蔓把江霁白整个包起来。虽然他个子小不能将江霁白拢进身体里,但是藤蔓可以代替他拥抱他的每一寸角落。
江霁白有些意外地看着季松安,什么,吃、吃掉?
哪个吃掉,是他想的那个还是单纯的吃掉?但是单纯的吃掉也有些不对吧?这么正常可爱个小朋友怎么会有吃人的癖好。
那就是他想的那个?
他也无措地退后了一步,眼神里三分震惊三分不可置信四分慌张,他该怎么回应,好像还没有到可以吃掉的那一步吧。现在年轻人都发展这么快了吗?
不是,他才刚刚接受自己喜欢季松安的事实啊。这太快了,他年纪大了,遭不住。
“咳咳。”他企图找回自己的声音,“我们先去吃饭吧。”他需要时间来整理自己的思绪,他感到自己的脸颊发烫,思维很不清醒。
罪魁祸首还凑过来贴贴他,询问他:“感冒好些了吗,为什么还是有些烫?明明身体的其他部位都是健康的啊。”
不仅如此,他还到处点火,江霁白抓住这只不安分的手。他已经不记得抓住多少次了!
真是不让人省心的家伙。
有些强硬地把人拉去餐桌前,江霁白逃也似的去厨房端菜。
季松安在座位上挪来挪去,很想上前帮忙。要不是之前在厨房差点酿成祸事,他也不会被勒令禁止进入厨房。现在厨房在他心里是一级危险区域,堪称这个世界的“污染区”。
江霁白一人独揽做饭洗碗大任,他也于心不忍,几次上前想要帮忙,却无一例外被“请”了出去。
在任何地方的江霁白都是温柔的,除了在厨房里的。看来这个地方还能污染人的情绪。
季松安鼓了鼓嘴,对他翘首以盼,像一只嗷嗷待哺的雏鸟。
接过江霁白递来的饭碗,季松安说起好话来:“我今天想了你一整天,你有没有想我啊?”
他的眼眸亮晶晶地,身体在凳子上一摇一摆,满脸期待地看向江霁白。
“有多想?”江霁白轻笑道,闭口不提自己也感到空落落的,直到他回家才觉得踏实。时间久了,相伴都成为习惯,难以割舍。
“大概是没有你的地方都很空很冷,让我不想说话,也不想一个人待着。”季松安描述着自己的感受,对于首次拥有归宿的孩子来说,突然的分离是大过!
江霁白噗嗤一声笑出来,被他夸张的比喻逗乐:“怎么,你还想在我身边待一辈子?”
“一辈子?”这个词对季松安来说有些陌生,是身处末日时代的人从来不会思考的问题。生命过于脆弱,时间过于漫长,野外的任何异变都在侵袭着人类的生命,他们只有当下,没有未来。
季松安垂头思考,现在开始思考人生。这里的人类安居乐业,平凡幸福,污染从未降临这里,百年后代代繁衍。
而他又想到了另一件事,自己究竟能活多久?显然他漂移的思绪难以抓住问题的核心,轻易发散了。
他偷偷看了一眼江霁白,岁月尚未在他脸上留下痕迹,是年轻英俊的人类高质量男性,即使如此,也最多有七十年生命。
至于季松安,他并不知道自己能活多久。或者说,在末日时代,几乎没有人能够善终。或死于任务中变异生物的攻击,或死于无时无刻不存在的污染频率。
他想,自己有异能,应该会活得比江霁白久。
“嗯嗯,我愿意陪你一辈子。以后你如果不在了,我就在你的尸骨旁边住下,一直陪着你。”季松安认真承诺道。
温馨的氛围戛然而止,江霁白盛粥的手瞬间愣住。
他想了想生病的自己,然后认真思考了一下季松安的话。好像有点不吉利啊?
“嘶,臭小子,我还好着呢。”他抓起季松安的头就是一顿薅,仿佛要将他乱七八糟的想法全都丢出去。
他很想说,自己不一定比他先没,但是话到嘴边······
算了,他还是积点口德吧。
季松安虽然不懂这个社会的条条框框,但是看他的反应也是明白自己一定说错话了。
他顺从地任江霁白撸,正准备补充点什么,嘴里就被喂了一口吹凉的粥。
“唔?”难为此人一边被“诅咒”一边揉头,竟然还有时间来吹粥。
“懂你的心意了,不必多说,都在粥里了。”江霁白心累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