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去去,这小孩,就知道折腾人。刚要感动,马上就被无语道。
好吧,季松安自觉对这里还是很不熟悉,决定吃完饭继续在网络上学习当地文化,伪装成一个正常的“本土人”。
这些天他在网上学习了太多东西,脑子里面乱乱的。正在理着思绪,就听见某人慢悠悠来了一句:“你想一直留在我家也不是不可以。”
“嗯?”季松安倏地抬起眼睛,眼神放光地看向江霁白。对方正襟危坐,将一碗粥喝出高贵的感觉,可谓是仪表堂堂,儒雅大方。
江霁白腹黑一笑,左手扶了扶眼镜,低下头说道:“只有恋人关系才能一直相伴。”
本以为对方会顺着杆子往下爬,没想到季松安就这样噤声不语了。他瞄向那个低垂的脑袋,心想怎么突然变聪明了?是骗不到的孩子了。
怎么不说话?他的暗示不够明显吗?还是根本没听懂?
季松安的心瞬间沉入谷底,低下头掩藏自己的难过。
在他恶补的内容里,好多人说“恋人关系是所有关系里最不稳定的关系”,是会随时断掉的关系。末日时代没有这样的关系,只有小队的组合关系,非常稳定。难道这里没有这样的关系吗?
他脑袋耷拉着,吃完饭就跑去角落待着了。
他感到自己的心有些刺痛,像被一块重石压着,怎么也提不起精力。盯着黑暗的房间,他开始发呆,想起了末日时代,一个人流浪的时候。
也许是木属性钝化了他的五感,让他几乎没有强烈的情绪。那个时候的他总是呆呆的,一个人独来独往,做任务,交任务,回到野外找个地方睡觉。
是遇见江霁白之后,他有了悲欢喜乐的情绪。
对方事无巨细、细致入微地照顾他,对方喜欢挑眉欺负他,让他说不出话,对方也会被他奇怪的脑回路弄得满脸无奈,对方还会温柔地抱他,也会在家里等他回来。
江霁白找到他的时候,他正抱着腿坐在房间角落的地上。
他在家找了一会儿,看见角落某个黢黑的身影。
“啪”,他打开灯,看见他缩起来的可怜模样,忙走过去查看。
手指抹去他脸上的泪痕,冰冷的水珠滑落,他的心脏有一丝抽痛。
“怎么了?”江霁白想抱住他安慰,却被他推开。他愣了愣,这是他第一次被季松安拒绝。
季松安抬起湿漉漉的眸子,水光氤氲了江霁白的脸庞,在眼前映出模糊的影子,低垂着眼尾:“我才不做你的恋人。”随时都会断掉的关系,他才不要。
江霁白肯定也是没安好心,要骗他答应,然后就能摆脱他了,可恶。
说着说着,眼泪又流下来一滴。
江霁白有些无措地坐在他旁边,指腹擦过泪痕,扫过少年柔软的脸颊,对方却将头一瞥,看向别处。
怎么你拒绝了我,最后哭的是你呢?
被拒绝的人还没找个地方哭呢。
······
“他竟然不想做我的恋人?”
第二天的江医生虽然稳稳当当坐在办公桌前,手里的笔在白纸上划来划去,画出无谓的符号。脑子里想的全是这句话。
昨晚不顾自己被拒绝的江霁白准备安慰某人,却被不领情地推出房门,关在门外。
江霁白:“?”这对吗?谁来告诉他,他家可可爱爱的柔软小蛋糕为什么一句话就变成了沉默的仙人掌?
向来被季松安黏着的江医生今日显然不开心,浑身低气压。同事们开玩笑他也不再幽默附和了,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
他一直在想着哪里出了问题,是从那句“只有恋人关系才可以”开始,季松安就不再作声。
难道是他操之过急,让季松安以为他只是轻浮地想要占有他?还是说对方只是普通对待他,并不想和他进一步发展?
年轻时拥有众多追求者的江霁白沉默了,他从没想过和别人谈恋爱,也没学过相关知识,没想到就在自己踏出第一步的时候摔了跟头。
拒绝太多人,这果然是他的报应。
“唉。”江霁白深深叹了一口气,看向远处自顾自照顾毛茸茸的季松安。
对方从早上起来就说了一句话:“别动我,我现在是一株冬眠的藤蔓。”
江霁白:“······好的。”
藤蔓也会冬眠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