催莺好辣啊。
“那我……我现在是魔修,催莺你还愿意与我在一起?”令绯心中不安,尽管这时可以囫囵过去,他却还是问了祈徵。
祈徵面色毫无变化:“只要你不出去胡乱杀人造孽,魔修又何妨?你未免想的太多了点。”
令绯:“?”我怎么感觉是你想得太少了。
天下第一正派仙门清稽山的首席弟子,竟然和一个无门无派的魔修厮混在一起,就算这个人是自己,令绯也替祈徵不值。
“没有什么值不值,我愿意。”祈徵冷声打断他,“你难不成要畏缩起来,不肯当我的道侣了?”
他身上剑意犹如刺猬般竖起。
“我当然不会!!!”令绯连忙表态,恨不得指天发誓,“我今生今世,唯一在乎的人只有你了。就算你不再喜欢我,我也唯爱催莺!”
祈徵适合说一些惊人的巧言,但这种爱来爱去的情话他还真有点害羞,“好了我知道了!不会有那一天,别胡思乱想。”
剑修最不缺的的毅力和意志,所以剑修也最容易出情种。
祈徵此前什么都不懂,之前抬晴有时撩拨他的话,他得看到抬晴气急败坏才反应得过来。可现如今,令绯随便一句话一个动作,他都沉浸地去欣赏,有时看呆了去。
好在他神情不显,才没有让令绯发现他经常沉迷于吸令绯。
道侣是个魔修,祈徵觉得不是个大事。虽然他出任务杀的基本都是邪修魔修,但令绯毕竟是令绯,祈徵相信他不会作恶为祸。
眼下最重要的就是除掉令绯身上的魔气,这东西一个照面就能引动被几位尊者合力封印的心魔劫,威力当真不同凡响,祈徵怕早晚会影响到令绯。
“你用什么压制的魔气?”祈徵问。
“或许从你压制魔气的东西入手,可以尽快除掉它。”
令绯没有任何犹豫:“一滴应龙之血。”
“应龙”两个字仿佛穿过石墙木桩,隔空触动楼下白猫的耳朵。屋檐下,熟睡的汉子猫突然睁开猫眼,一双橙色眼睛闪闪发亮。
祈徵忍不住微微睁大眼:“……原来如此,此等至宝,你不该告诉我。”
他有些高兴于令绯对自己的信任,可也忍不住嘱咐他。
令绯又不是缺心眼儿,“我信你,全天下我只信你。”
祈徵不禁弯起眼,任谁被这样信任,心里都要膨胀起柔软情绪。
“我必不会负你。”祈徵郑重说道。
令绯得到此番承诺,心中却有些发虚。他觉得自己那时满脸血痂狰狞恐怖,催莺应当是不记得自己的,何况在祈徵记忆里,那个侵犯他的人已经被一剑刺穿心脏。
可偏偏,他令绯身具应龙之血,利剑穿心也未死,催莺那时合该把他碾成血水才对。
良辰美景奈何天,两人却在屋里研究了一晚令绯身上的魔气。
“我在这妖域也曾有四五次机缘,几处大能府邸的书卷,我也未曾找到什么破除魔气的法子。”令绯躺在榻上,闭眼说道。
祈徵还在蒲团上翻阅着一大堆玉简,“莫要气馁。”
“若是实在不行,我想法子带你去上天池洗涤魔气。”他瞥了一眼不说话的令绯,放下玉简说道。
令绯立刻从榻上弹起:“绝对不行!”
“万一暴露,你的名声可就全毁了,我不去。”
祈徵看了他半晌,蹙眉:“你……”
他话说到一半突然顿住,迅速伸手夹住从窗外飞进来的一只金色帛雀。
鸟雀的形状渐渐散去,化为一片布帛落在祈徵手心。
“天池毁,速归。”
祈徵瞳孔骤缩。
“怎么了?”令绯见他神色有异,连忙从榻上翻身而起。
祈徵手指微微用力,捏爆了那片灵气布帛,脑海中一时思绪翻涌,不知是天意如此还是命运捉弄。
“天池被毁了。”他缓缓地说道,神色凝重。
天池乃是仙器级别的法宝,况且还有众多师叔师祖坐镇,到底是谁这么大的本事,又怀着怎样的目的?
令绯担忧地看着他。
“我需立刻赶回宗门,这是十八株上天池孕育的檀莲心,效果或许比其他檀莲好些,你炼成莲心丹。”祈徵迅速塞给他一大堆散发着冰冷寒气的玉盒。
“等等,”令绯意识到了什么,“你要丢下我?”
祈徵一顿,接着说道:“师尊不愿见我忽视红鸾,这次回去或许正是鸿门宴,我身上理不清的错事,我得一剑斩断,才好清清静静地来找你。”
令绯:“可是天池被毁,清稽山正是危机四伏……”
他不禁顿住,想起自己仅有筑基期的实力,发觉要是真有什么危险,他一定会给催莺拖后腿。
“那你……记得回来。”
他坐在祈徵身边,神色有些黯然。
祈徵垂头看着,掰起他的脸亲了一口,“莫要胡思乱想,卿卿莫若星群皎月。”
令绯老脸一红,心里那点惆怅立刻被赶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