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被烫到那样,江醒迅速的收了手,而后垂下眼坐在床上,不知道在想什么了。
温钰没有问。
…因为人们总是这样的复杂,动机不明。
在这个阳光灿烂的上午,温钰拉上了窗帘,走向他。
屋内的光照实在很好,即便拉上那灰色厚沉的窗帘,但光仍然透过来了,任谁也消灭不了它的存在。
是因为光很强大吗?
江醒看着地板上的人影逐渐靠近,他的大脑雾蒙蒙的想,亦或是因为他自己太弱,不堪一击,所以才会被轻而易举的遮挡住,永不见天日?
当江醒这样想着,温钰也正好走到他身边。
江醒不禁抬起头看向荆玉,发现对方此刻也同样看着他。只是不同于自己的狼狈,对方脸上和眼底毫无一丝情欲,只是理智。
他原以为荆玉会居高临下的讽刺他,然后让丢弃尊严的自己去服务。
但这次,荆玉却没有那样做,只是一言不发的擦去了他的眼泪,而后俯身而上。
注意到江醒幽幽望来的眼眸,温钰也意识到自己刚刚偏离了人设。
他之所以帮江醒擦眼泪,纯属无意。
看着泪眼婆娑的对方,温钰忍不住想,男子汉大丈夫能屈能伸,你到底反复在哭什么呢?
可这话到底问不出来,荆玉不是那样的人,而他,也更不是什么好人。
于是温钰动作不停,只是他到底没和男人有过,实际经验不足,便显得有些生涩迟缓。
而这落到江醒眼里却成为了荆玉内心的辅证。他直直盯着荆玉的乌眸,不禁幽然发笑的想,所以现在是在可怜我吗?荆玉他竟也有良心这种东西?
真少见啊。
江醒的泪痕早就残留于心里,难以根除。
可当被荆玉不同以往的对待时。
他的大脑在不屑一顾的同时,身体却极其不要脸的更深的攀附着对方。
他嫌荆玉的动作缓慢,温柔,让自己总是无端的浮想翩翩,于是江醒翻身压住他,粗暴不耐的扯开荆玉的衣服,就像是曾经荆玉对他那样。
他在荆玉略显惊讶的目光中,坐下,…开始晃舟。
此刻的江醒,一点也不相信荆玉的心,他只要荆玉的身体就好。
…他要写出自己的歌。
这首歌的曲调或许有高有低,但无一例外的是,他在本能的勾着对方沉入欲望的深海。
江醒的世界漆黑,寒冷,犹如深海,了无人迹。在这里,他死去了千百遍,鱼群从他周围漫游,他日夜呜哑着破碎的声符,发出不被周围理解的呼救。
在这无人生还的地方,江醒他行尸走肉,日复一日的等待着深海堕入他熟悉的污秽的灵魂——
那最初抛他于深海的灵魂。
他那么多的恨,促使他带着全身的棘刺缠上对方,却在触及时,又轻而易举的将所有刺收起来。
…当同类的温度成为遥不可及的奢望,是否无论在谁的身下都一样?
江醒猛然停住了动作。
他俯身,缓缓趴在荆玉的身上。身体由于兴奋,瑟缩不止,可江醒脸上的眼泪,却如决堤的洪水,滔滔不绝的流下。
水渍烫得温钰浑身热滚滚,如被铁水泼洒,灵魂被抽出又被抛下,潮湿四溅。
江醒仍然在默默流泪,温钰真的不知道对方在哭什么,他难以理解江醒的内心,可温钰能感到对方的身体极度亢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