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明远沉下脸:"大胆!我是你父亲,你敢这样对我说话?别忘了你能得宠全靠周家的栽培!若不是我逼你读书,你今日哪有这般地位?"
"是吗?"华妃不卑不亢,"那父亲怎不把同样的要求放在弟弟身上?如今我弟弟读不出诗,写不成文,却妄想靠作弊得功名,如此有辱家门,父亲不该管教,反而来求我徇私?"
周明远脸色铁青:"够了!华妃娘娘,可别忘了唇亡齿寒。"
华妃轻笑一声:"父亲请便。只是皇上最近对科举弊案甚为重视,怕是难以开口。不过女儿自当尽力,只是不知结果如何。"
周明远见女儿松口,勉强点头:"只要不废功名,杖责轻些也无妨。"
待周明远离去,华妃唇角勾起一抹冷笑。这个从小轻视她、辱骂她的弟弟,如今也有求于她的时候。她已决定,要让父亲和弟弟为当年的轻视付出代价。
夜幕低垂,御书房内灯火通明。萧煊伏案批阅奏章,华妃款款而入,手持一壶温酒。
"陛下忙了一日,该歇息了。"华妃声音轻柔,伸手为皇帝捏肩。
萧煊放下朱笔,转身将华妃拉入怀中:"爱妃今日怎么想起来伺候朕了?"
华妃在皇帝耳边轻声道:"妾身想陛下了。"说着,纤指解开皇帝外袍,轻抚其胸膛,"今日父亲入宫,扰了妾身雅兴。"
萧煊挑眉:"周爱卿来找你?为了他那不成器的儿子?"
华妃柔若无骨地依偎在皇帝怀中,香唇轻启:"陛下英明。父亲确实求妾身为那不孝的弟弟说情,只是..."她故意停顿,眼中含泪,"妾身心中难安。"
"怎么?"萧煊轻抚她的脸颊。
华妃泫然欲泣:"妾身自知进宫前曾受父亲教导之恩,可不能为了一己私利坏了陛下兴利除弊的大计。"
萧煊眼中精光一现,将华妃拥入怀中:"爱妃竟为朕的江山社稷考虑,真是贤内助。"说着,双手已探入华妃衣襟,"爱妃如此忠心,朕当好好犒赏。"
华妃娇喘微微,柔声道:"陛下若真疼妾身,便依律重处那不肖子,让他知道陛下的威严不可触犯。"说着,已与皇帝缠绵在一起。
次日,赵明德当殿弹劾周子安科场舞弊。文武百官列席,林潇等尚未入仕的世家子弟则在殿外听候消息。
"据朕所知,昨日科场不止一人被抓获舞弊,那名寒门学子已被杖责八十,废除功名。周子安犯同样过错,当如何处置?"皇帝的声音透过殿门传出。
周明远跪地请罪:"臣教子无方,请陛下降罪!只是小儿无知,或有人陷害,望陛下明察!"
"周爱卿,科举乃国之根本,岂容徇私?"皇帝的声音冰冷异常,"既然周子安被抓现行,便当依律处置。"
丞相苏敬此时开口:"陛下,虽科举公道,不可私情干扰。犯错者理当受罚,只是..."他顿了顿,"犯错的毕竟是年轻人,或可给他一次证明自己的机会。"
皇帝沉吟片刻:"丞相所言有理。既如此,朕给周子安一个机会。命他当堂作诗一首,若真有才学,可见是被陷害;若无才无德,依律从重处罚!"
周明远心中警铃大作,但脸上不漏一丝破绽,心想:好一个求情,苏丞相这一笔算是记下了。
殿外,林潇与叶临风、苏临渊躲在一处偏殿的回廊下,从内侍处得知朝堂之上的情形。
"皇上这一手真绝。"叶临风低声笑道,"周子安的真实水平,恐怕连三岁小儿都不如。"
林潇点头:"皇上此举看似给周家台阶下,实则是要当众揭穿周子安的无能,让周明远难堪。"
苏临渊冷笑:"若我所料不差,华妃表面请求宽恕,实则在引导皇上重罚。"
"你怎知道?"林潇惊讶道。
"华妃出身周家,却从不受宠,被迫入宫。"苏临渊道,"她怎会不恨她父亲和弟弟?"
正说着,内侍匆匆走来,向几人挤眉弄眼:"几位公子,热闹开始了!顾少爷也被叫去同台赋诗,与周公子一较高下呢!"
三人相视一笑,明白这是皇帝借机羞辱周家的手段。顾景辉虽然自负,但确实有几分才学,而周子安则是出了名的酒囊饭袋。
不多时,内侍再度前来,脸上带着掩不住的笑意:"周公子现了原形!作出的诗简直不堪入目,连字都写不全!皇上震怒,命依律重处,杖责六十,废除功名,永不得参加科举!"
叶临风咋舌:"六十杖?只怕要打断腿骨。"
苏临渊叹息:"周明远栽培无能之子多年,今日算是偷鸡不成蚀把米。"
林潇不发一言,心中却在思索:皇帝此举不仅打击了周明远,也借机树立了科举公平的形象,更重要的是,他借华妃之口行此事,既成全了华妃心中的怨恨,又不使自己落下偏私之名。此一役,朝中格局恐将有变。
不多时,朝会结束。官员们陆续走出大殿,林潇三人躲在暗处观察。周明远面如死灰,走路都摇摇欲坠;顾景辉一脸得意,却刻意与周明远保持距离;赵明德则神色坚毅,目光中带着满足。
待人群散去,林潇、苏临渊、叶临风在一处偏僻的园子里碰头。
苏临渊低声道:"今日之事,不过是开端。皇上此举,是要借科举整顿吏治。"
林潇点头:"赵明德得势,周明远失势,朝中格局将有变化。"
叶临风也附和道:"我看顾景辉已经察觉不妙,正打算另寻靠山。他今日作诗后,特意去拜见了户部尚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