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间甚至缺了屋顶的破屋。
瓦砾遍地,墙皮剥落,呼啸灌着风。
“你……回来了?”
同样残破的草席上,两鬓斑白的老伯目露惊讶,来不及多加寒暄,歉意摆摆手低下头捂住胸口又急促咳了起来。
沈清祠沉默地看着。
青鸦有些着急地想上前,却被沈清祠拉了住。
“小神仙……?”
青鸦悲痛地抬眸望向她。
“别过去。”
沈清祠冷淡道。
梁伯倒是听见这话,咳着咳着笑了起来。
“沈丫头还是一点都没变。”
语带叹息地感叹,满眼慈和。
“疫病……梁伯……救救梁伯……”青鸦又湿了眼眶,泪光涟涟地瞧着她,软声祈求。
梁伯毫不在意地摆摆手,低头咳了两声,温和阻止道:“青鸦。”
转而又仰头看向沈清祠,有些无力又释然道:“不坏丫头你的规矩,我有的,都可以拿出来换。”
沈清祠只淡漠立着,闻言环顾过四周,轻缓道:“梁伯,您已经什么都不剩了。”
“还有的。”梁伯并不因这冷漠的态度着恼,依旧温和包容,“你明了的。”
沈清祠似是明白了他的意思,顿了顿,低声道:“这又如何能拿来交换。”
“阿窈姐姐!我这还有东西,我可以……”青鸦急得也顾不上自己在说些什么。
听闻这个称呼,一直置身事外的谢温晁猛地一怔,蓦然抬眸望向沈清祠长身直立的背影。
“青鸦!”梁伯正色道,“你若再多言便出去!”
谢温晁敛了眸底深思,扯了扯青鸦,在孩子不解的目光中俯身在他耳旁悄然低语几句,青鸦扁了扁嘴,目光仍有几分疑惑,却也安静了下来。
沈清祠皱着眉,拢袖立着,瞥眼窗外不知在想着什么。
良久,却是开口问道:“三里外,草色青否?”
梁伯乍闻这一问,眸底刹那晕染开悲痛之色,怅惘喃喃道:“青啊,近十年,如何不青……”
青鸦眼中泪无声坠了下来。
“好。”沈清祠低声道,“我便应了。”
“青鸦,带沈姑娘出去。不要靠近村中任何人。”
青鸦委屈又倔强地看着她的背影,直到梁伯温和中带着劝告的目光望来,这才不甘心地带着谢温晁走出了门。
直到关上那扇破朽的木门,青鸦才忍不住哭出了声。
谢温晁多少被哭得有些头疼。
“怎生了青鸦?我未曾骗你罢,她会答应的。”谢温晁耐心道。
“姐姐没有骗青鸦……但是……呜呜呜呜……”青鸦哭得有些上气不接下气。
“三里外,有甚么?”谢温晁倒也不介意孩子灰头土脸,摸了摸他的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