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回到破屋时,轻叩几下门,听闻门内传来沈清祠冷静的嗓音。
“进来。”
青鸦第一时间推门跑了进去,瞧见面色好了许多,也不再咳嗽的梁伯,开心得双眸发亮,转头试图拉住沈清祠袖角,问道:“沈姐姐,梁伯是不是好了?”
沈清祠不动声色后退了一步避了开,几分嫌弃道:“这些天离他远些……也离我远些,一身灰。”
青鸦讪讪地收回手,瞧了眼自己乌漆嘛黑的一身,再瞧瞧沈清祠白如雪的衣衫,猛地将手背在了身后,几分怨怼地瞧了眼沈清祠,这才蹦蹦跳跳去梁伯不远不近的身旁了。
梁伯温和叹息道:“多亏沈丫头了。”
沈清祠淡漠道:“不必,两清罢了。”
青鸦听闻这冷漠的语气小脸上哀怨更深,谢温晁只在一旁但笑不语。
“方才实在仓促,多有怠慢,不知这位姑娘是……?”
梁伯转头来看向谢温晁。
沈清祠慢条斯理理着自个的银针,并不打算搭话。
谢温晁温然道:“我亦姓沈,单名一个兆字,梁伯不必多礼,是我多有打扰。”
“沈丫头的朋友怎称得上打扰?”梁伯笑眯眯道,“你们彼此有缘,我同你们亦是有缘,只可惜几日前燃了一场大火,几间屋中太破,怕是得委屈了姑娘们。”
“不碍事。”沈清祠淡淡道,“我们也不会留。”
这人说话也确是一点面子不留。
谢温晁无奈摇摇头,提醒道:“大夫还答应了我一件事。”
沈清祠瞥眼而来,冷哼道:“治病罢了,需用得几天?医者留方子,还须见天下人痊愈?”
谢温晁轻拂了拂袖口尘灰,不慌不忙道:“可这些天实难有留宿之处。”
“沈姑娘话说得稀奇。”沈清祠这才明了了她的意思,似笑非笑抬眼道,“莫不是还要劳我修一修这些屋子?”
梁伯见两人这一来一回,似是也明了了什么,只笑眯眯地瞧着,并不出言。
“私人所托,为这些天落脚之处考量。”谢温晁笑吟吟道,“若大夫受得这环境,倒也无事。若大夫受不得,我可与大夫一同修一修屋子。”
沈清祠确是受不了这些灌风漏屋与尘灰,这些天她也不大愿意回村口遇见的那位老伯处,可见谢温晁这般从容不迫模样,却也不愿她这般轻易便遂了意,勾了勾唇话中有话问道:“还有什么?”
谢温晁见给了这人台阶下,这人却也得势不饶人,只无奈笑了笑,温言道:“我再答应大夫一件事便是。”
沈清祠不置可否地偏偏头,只自语一句:“沈藜这般久还未到,怕是又欠收拾了。”
谢温晁有些于心不忍,又着实忍俊不禁弯了弯眉。
青鸦自告奋勇举手道:“阿窈姐姐要帮忙修补屋子吗?我这些天寻了不少材料,本打算等梁伯好起来一起修的,我也可以帮忙!我带你们去?”
“你?”沈清祠扫了眼他那迎风倒的小身板,在书案前随手写了一纸方子,扔过去道,“你来了越帮越忙。去镇上抓这些药,若缺钱便去找旁边那位沈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