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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谷雨(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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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偏偏赵五与赵四虽是双生,赵五却反行其道,她不仅不爱这些名贵异常的仙葩,更是乐意于辣手摧花。

赵四最偏爱一种长相及其独特的花,心形花叶厚硬,色泽墨绿,花由佛焰苞包裹、环绕着花柱,佛焰苞殷红似血,花柱明黄如焰,像一只被掀盖的大红灯笼。赵五时常觉得这花邪性得厉害,从盛放起便一直熊熊燃烧着,好似要把这四周的活物都燃烧殆尽。可这怪花也不尽像灯笼,它的佛焰苞在右侧汇为尖尖一角,远远观之也轻薄小巧得似雀舌。

怪花周边种着的是一种毫不起眼的小草,青青郁郁一大片,细细看这小草生着浅蓝色的小花。

赵五要去摘下那怪花,直接踏上青草、蓝花织就成绒毯,一步接一步,她愈发离怪花近了,近到她一伸手便脆生生地折下那朵花。

“别碰,这花有毒!”新来的花匠是矮小、瘦削的黝黑姑娘,她话不多,只默默地干着活,同这遍野蔓延开来的小草、小花一样,毫不起眼到让人忽视她的存在。

赵五冷淡地瞥了她一眼,继续辣手摧花,她毫不犹豫地将花杆子折断成几截,任由墨绿、粘稠的汁液顺着手指沁润整个掌心、指缝,她扯下整张佛焰苞,包裹花杆研磨、碾碎,一时间新涌出的如血汁液再次沾满整只手,红红绿绿的颜色覆盖、交错,妖冶异常。

“云澜,都大姑娘了,还是这般顽皮。同你说过多少次了,这雀舌兰有毒,痒手心的,你就不听,到时发痒可别找阿兄哭鼻子呀!”

赵四听说赵五今日来了然庄,立马便放下手中杂事,命人将他给推了来,一进园子他见赵五又在蹂躏花草,心中又惊又疼,止了侍从,自己独自驱使四轮车上了草坪,来到赵五跟前。

“莫柏说你今日来了,我很是高兴。”赵四略显苍白的俊脸上浮现出笑容,他轻柔地捧起赵五那只满是汁液的手,抽出她手中已稀碎的花泥扔掉,从怀中掏出丝帕,小心翼翼地擦拭。

他的神情专注、虔诚,仿若捧在自己手中的那是已扣求万千次才得神明肯应、降下的恩泽;他的动作轻柔得宛若一片浮羽,珍之重之,不忍惊醒那失而复得的宝贝,害怕一瞬间她就逃离得烟消云散。他一寸一寸拂过指尖、指节、指骨,连指缝也不舍得略过,轻呼出的暖息化作一阵风搔过掌心,顺着掌纹撩过感知、渗入筋骨,最后盈满湿漉漉的暧昧。

或许还是来得太晚,一些汁液已干涸,沾在肌肤表面擦拭不得。赵四抬头靠近、张嘴伸舌吮住,一气呵成。

不过须臾,赵五便感觉到湿热、柔软包裹住自己的指尖,来自舌头独有的磨砺感一下一下地冲击着的她的感官,那样的粘稠、那样的湿漉,她仿佛正置身于一条吐着蛇信的巨蟒缠绕中,喘不过气亦挣脱不得。

她垂眸看见赵四痴迷又虔诚的陶醉神情,霎时耗尽全力挣脱出口。

啪……

赵五重重朝着赵四扇去,目下不染纤尘,讥讽道:“赵铮,你可真让我觉得恶心!”

赵四捂着那半被赵五扇过的脸,掌心紧贴脸颊感受她带来的炙热,柔和且深情地笑着,“我的好妹妹,终于舍得来看看哥哥了吗?”

“夜宴那次,不是你设计将世子换成表兄的吗?随后晏菀卖什么劳子蜂蜜毒死人,不也是你的手笔吗?这几日你为了逼我来见你,不也没少鼓动舅父、表兄上门来提亲吗?”

“云澜,你不想进宫,不想出嫁,能帮你的只有我。难不成你还指望着赵言钦那废物?”

“谁说我不想出嫁。官家年过五旬尚未有子,宗室后辈中只有怀王世子与官家血缘最为亲厚,不出意外应是世子被选为嗣子,承继大业。就算爹爹回来了,也只会认同我的选择,你从中作梗被爹爹知晓了,怕是躲不过一道罚吧!那噬心的滋味可是真不好受。况且我是真的心悦世子,就算为妾也愿意。”

“那你就试试看吧!”赵四勾唇轻笑,足尖碾过小草及花,眼睁睁地见赵五毫不留恋地远去,直至不见人影,才拾起地上那刚被赵五碾碎成泥的雀舌兰残骸,轻飘飘地说道,“花该施肥了,都清理了吧!”

莫柏得令,指挥着管事将园中花匠带去净房。

晏菀是昨日才进的这庄子,周遭环境还未太过熟悉,今日被管事安排在园中锄草、浇水,不过幸运的是她在人群发现了韩束儿,她不着痕迹地向她靠近,然还未搭上一句话,就被管事召集前往净室。

这大喇叭似的怪花,这么的金贵吗?施肥前还需要去净室盥洗一番才配侍弄它。晏菀开始在心中盘算着在净室时如何靠近韩束儿。

她正想着,跟着众人走过一个拐角处时,前方的周老三突然发起了狂。他将他身侧的一花匠重重推向管事后夺走护卫的佩刀便奋力向外狂奔,此时她周遭的几人也效法周老三趁乱出逃。

晏菀一心只有韩束儿,浑水摸鱼潜去韩束儿身边欲抓住她。

然她还未触碰到韩束儿,反被韩束儿狠狠推出,同时她看见韩束儿打开腰间的小囊,几只玄黑的小甲虫顷刻飞出,叮上了管事及几名护卫的颈间,那几名管事、护卫立即无声倒地。

“跑!他们要杀了我们做花肥!”

韩束儿这句话似小石块投入静无波纹的湖面,激起千层浪,花匠们尖叫着四散逃奔。也致使这巨大的动静惊动莫柏,他飞檐走壁而来,飞驶出一把横刀,精准地穿过几名花匠心口处,再稳稳插中周老三的心脏。

“都抓住!”他嘱咐身后的护卫,并一步步向韩束儿逼来。

眼看韩束儿将无路可退,晏菀快速出现在她身侧,夺下她腰间的小囊松开朝莫柏仍去。莫柏不知那囊中为何物,眼疾手快地出手抓握住整只布囊,但布囊口未封住,一只只隐翅虫飞出,向他袭来,莫柏反应迅速地扔开布囊并出招夹住袭来的隐翅虫。晏菀见时机正好,快速伸手进衣袋,抓一把白色粉末向莫柏眼撒去。

莫柏本能闭眼,但还是有些许落进眼框,轻微烧灼感使得他视线模糊、动作迟滞,待他接过下属水囊清洗眼后,晏菀同韩束儿早已消失不见。

晏菀带着韩束儿躲进园中一处阁子,两人暂离危险,韩束儿也这才看清是晏菀,表情立马从惊惧转换到防备。

晏菀见此正想解释一二,门外却听见沉重的脚步声渐渐逼近,她与韩束儿对视一眼,示意她随机应变,自己则拿起高花几上的花瓶躲在门扉后,待来人推开门时重重砸下。

脚步声渐渐放慢,声响却更加响亮,晏菀见来投射在门扇繁复雕花上的黑影越来越清晰,她屏住呼吸,心中的小鼓已敲锤得七上八下。

“一……二……三……”她在心中默数。

门的另一头,莫柏已伸手触向门扉,只待蓄力震开。

“莫柏,干什么呢?”

赵五去而复返,正站在他身后盛气凌人地斜睨着他。

“我记的我说过,我不喜欢卑贱的脏东西进我园子,更遑论进我的阁子!”

莫柏听赵五的口气颇为不善,连连下跪请罪。

“滚吧!”赵五径直上前,推开门扉进屋于桌前坐下。

莫柏起身,再次低头抱拳谢罪、告退。低头时他快速扫内室内一眼,就这短促的一眼已让他看清房内并无可疑人物的身影。他心想待会再以清理园子的借口重新详查一番。

不过赵五已看透他心中的小九九,待他走下台阶后,颐指气役道:“莫柏,我有耳铛掉在了从入庄到园子的路上,你去替我寻来,不要交给旁人,我只要你去寻。那耳铛可嵌有赵铮替我寻来的东珠,分量你自己掂量吧!”

赵五拿赵四来压他,莫柏只得应下。他出了园子后吩咐护卫继续满庄子搜寻出逃的花匠,自己则老老实实按着赵五的话沿途寻找耳铛。

见莫柏走后,赵五挥挥手示意云鹰合上门,守在门前。

“出来吧!”

她拿出三只茶盏,倒上清茗。

晏菀也不同她客气,拉着韩束儿从床下出来,拍拍身上的灰,落拓地坐下,端起茶盏便大口饮起来。

刚刚园中时,她一直埋首,虽没能看清赵五同赵四之间那些暗流涌动,但赵五同赵四说的话却是一字不漏地落她耳中,也不知为何,她竟愿意会无条件地相信赵五。

“赵五,你都救了我俩一次,不如送佛送到西,好人做到底,送我俩出去呗!”

赵五闻言放下手中杯盏,噙着笑,媚眼如丝,依旧还是那副趾高气扬令人生厌的模样,勾着下巴道:“梦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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