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处枝的视线越过裘钟的肩膀和万池白的交错上,她语义绵绵,可眼神冷漠。
她在欺骗他,她在利用他,她在演一出不知目的为何的情景剧。
而这一些,万池白都看在眼里,他比谁都知道,何处枝已经发现“老板”是谁的事实。
只是,他不知道,何处枝将这一切的阴谋猜到了哪个程度。
万池白眼神闪躲,而何处枝的眼神却定定地毫不退缩。
就是万池白这一刻的闪躲,让何处枝下定了决心,她收紧了缠在裘钟脖颈上的手臂,想蛇吐着信子一样吐着热气说道。
“我只有你了……”
万池白不会拆穿她,何处枝笃定。
半晌过后,万池白终于安静的离开,留他们二人在这个衣架半围起的角落,诉说着衷肠。
何处枝望着万池白落寞的背影,她按着裘钟的肩膀,轻轻推开他。
她眼中是早已蓄好的的泪:“有一件事,你一定要帮我。”
“你说。”裘钟以为是她妈妈的事情,他甚至已经想好了拒绝的托词。
可是他却听到那酸甜的嗓音说:“有人在空白剧场冒充你,冒充你杀了申有时,那个人在挑拨我和你之间的关系,不仅如此,他还冒充过别人,我和申有时的关系就是被他挑拨的……”
“你一定要帮我……”何处枝眼神热切,泪珠在眼眶里打转,她忍住不让它掉下来,“你在空白剧场呆的时间久,你一定有办法……”
“你怎么能确定……”裘钟试探地问道,“那个人是假扮的呢?”
“我最开始也怀疑过……是你……但是!他的行为和你完全不一样,他就……他就是个登徒子!而你不是……”
当人在无比幸福的时候,总会有一丝斩不断的杂念缠绕在心头。
被幸福冲昏头的裘钟,不禁想起旷野剧场里,他做掉申有时后,一个疏忽就暴露出了自己的本色,对着独自一人的何处枝有了急火攻心的念头。
不过好在,她并不认为旷野里的他就是真实的他,裘钟心想,只需要在以后保持住自己在现实世界里的人设就可以了。
他们之间,再无阻碍。
其余的,不过是多花点时间罢了。
而他,等得起。
几个月前的裘钟不会想到,自己竟会对无意中挑选的群演产生这么大的兴趣。
他们的初次相遇,是在哪那个平平无奇的保安剧场。
那时的裘钟,正面临着空白剧场的卖座率持续下跌的现状,急需寻找一个新的突破口。
于是在何处枝之前,他就通过“幸运观众”的模式,挑选过不少的短期演员,来试探观众的观演口味。。
那些被选中的演员,无一例外的,都在剧目结束后,被保安送到万池白的办公室签合同,然后陪着裘钟玩个几场的剧情后,就被他厌弃,被剧场扔几张票子草草了事。
只有何处枝,逃过了保安的围堵,拒绝了万池白伸出的橄榄枝,逼着裘钟不得不对症下药,拿捏住她的妈妈,从而让她顺利落入剧场这个无底洞一般的圈套。
对她,他费尽心机。
也许正是因为这样,太容易得到的,他满不在乎。挖空心思骗来的,他倒是无比上心。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从哪一幕、哪一个剧情、哪一个瞬间,他发现他对何处枝的态度远远超出了“只是逗一逗、玩一玩”的心态。
他开始期待她在空白剧场的表现,开始预想着将她长期困在空白剧场,将她据为己有。
裘钟想得到的太多,他为此要付出的也就越多,他开始变得毫无底线。
对着何处枝唯一的软肋——她的妈妈,裘钟开始反复拿捏。
不可否认的,这是他困住何处枝的开始,这也是他失去她的开始……
“一定,我一定带你找到那个假冒我们的人。”
裘钟将她的头重新按回自己的颈窝。
不过是找一个替死鬼罢了,他心想,那还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