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新娘子是这姑娘的小姨,那岂不是说这姑娘也是方家村的人?
看新任县令大人刚才跟这姑娘亲近的模样,两人关系匪浅啊!
李村长感到自己背上全上冷汗。
老天爷啊,幸好他刚才是帮着方家村的人说话。
“尔等起来吧,说说这是怎么回事?”顾文誉道。
李村长带头站了起来,正想回话,可大郎已经告状了,“那个妇人,污我妹子名声,我妹夫忍不住打了她,他们一家子反倒讹上钱了,若是我们不给三两银子,他们就要闹得我妹子拜不了堂。”
“哦?有这样的事?”顾文誉看向李村长。
李村长明显感觉到县令大人没了刚才和熙的表情,腿一软就又跪了下来,“是草民约束不力,求大人责罚。”
李家村一众村民见村长跪了下来,也纷纷跟着跪下。
“本官容你解释一二。”顾文誉道。
李村长哪能解释什么,他可不敢胡乱包庇人,连忙将刚才的事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顾文誉提问了几个当事人,他们都同意村长的说词。
“李重山,这事本是你媳妇口舌之错在前,李岩出手亦是人之常情,本官看你妻子这伤也并不算严重,因此李岩不必赔偿。如此,你可服?”
刚刚方家人说报官,张重山不过是知晓对方为了能顺利拜堂不会走这一趟才嘚瑟,现在真见着官了,他头也不敢抬,整个人都害怕得发抖,“服,草民服。”
“那方家这边呢?”顾文誉问的是方家,可是看的却是圆宝。
大郎本想说服的,可见顾文誉的目光看的不是他,也就没说话,此时圆宝气冲冲的走过来,“我不服。”
她冷冷地看着鲁娟儿,“女子名声重于生命,这妇人在喜堂上污我小姨名声,跟杀人没区别,怎是一拳能够抵消的?”
“有理。”顾文誉点了点头,抬手往身后同来的两名衙役招了招,“按律例,恶意污蔑他人,并置其名声尽毁,该当何罪?”
“回大人,污蔑他人者,若情况较轻,当众认错道歉并赔偿损失,若严重者,再加二十大板,若致人失去性命,则一命赔一命。”
鲁娟儿听罢吓得整个人都哆嗦起来,“她,她还没死呢。”
“若是吉时过了,我小姨回去,恐怕就只能上吊了。”圆宝咬牙切齿道,“你这是杀人未遂啊。”
“我,我没想过要杀她的。”鲁娟儿连连磕头,“大人,我真的没想过要杀她的,是家中阿婆,她听说方家那姑娘要嫁到村里来,天天嫌我脾性不好,说若是当初嫁进来的是方家姑娘就好了。我就是听着刺耳,今日又见她嫁来时风光,一时嫉妒才乱说话的。”
李氏没想到会攀扯上她,高呼冤枉,“民妇只是抱怨几句而已,可没想到这恶妇会起了这般心思的啊。”
顾文誉摆了摆手,“行了,先把这犯人看押起来吧,吉时快到了,等李家喜事办完,再带回衙门行刑。”
犯人!
李氏一家几口听了这个词,一个个都顾不上喊冤了,纷纷磕头求饶。
“大人,这恶妇平日好吃懒做,对长辈不敬,我们家早就打算休了她,这恶妇跟我们家没关系的啊。”
“是啊大人,她嫁过来三个年头了都还无所出,我们本就要休她的,求大人判刑前先让我们把休书写了。”
这年头家里出了个犯人,那可是一家子都要遭人厌弃的,他们是来投靠的李家村,身份户籍都不再这儿呢,李家村的人怎么会容忍他们家继续住在村里?
“你们……大人,我可以赔钱的,我家里还有十两银子,连同我的嫁妆,统共能凑出二十两银子左右,我还能跟娘家借,大约还能借出十两银子来,我都拿出来赔偿,求大人饶了我。”鲁娟儿更是慌张,她都顾不上指责张重山一家忘恩负义了,若她真被判罪,她娘家也不会接纳她,她这一生可就完了。
顾文誉看向大郎,在场的人都不由自主地跟着看向大郎。
三十两银子,够一户农家好些年不愁吃喝了。
不说李家村的人觉得这个条件很吸引,就连方家村的人抚心自问,有这三十两银子,也不是不能饶过她。毕竟现在大家都知道他们村跟县令大人交情匪浅,这妇人经过这事,日后肯定也不敢再来惹事了,别人也不敢再拿秀儿的名声来说嘴。
就连秀儿这个才止住了哭泣的人,也忍不住轻声唤了一声大哥,“要不……”
“不,我不接受。”大郎高声回答,他从刚才借来的银子里拿出一吊钱扔到地上,“当初你抢我妹妹婚事,给我们家丢了一两银子,现在这钱还给你,我可不会再让你有机会伤害我妹妹第三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