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99年,夏。
暖金色的月光笼罩着静谧的戈德里克山谷,山涧中偶尔传来的风声仿佛这古老村落的沉沉呼吸。黑暗主宰了阡陌山岗,唯一的亮色或许来自村民们光怪陆离的梦境。
红发少年在枕上不安稳地动了动。他正在幽暗丛林中追逐一头周身洁白的独角兽,那稀罕的圣洁生灵却突然伫立不动了,耀眼的光芒从它体内喷薄而出——
睡梦中的阿不思·邓布利多眼皮抖动,下意识地抬起一只手,试图遮挡光芒。却在下一秒感觉呼吸不畅——一种熟悉而柔软的触感裹挟着他的唇舌,耐心却又迫切地驱赶着他的梦境。
“盖尔......”他混沌不清地咕哝着,终于将眼皮抬起了一条缝隙。
所唤之人意犹未尽地抽离了唇瓣,在距阿不思不到一英尺的地方恶作剧般地凝视着他,手中的魔杖闪烁着荧光。
阿不思伸出手臂——似乎是想将那缕垂散的金发安置原位,却在转瞬间把那金发的主人紧揽入怀。
“一个善意的小常识——半夜翻窗进别人家是犯法的。”他在盖勒特耳边吹气,声音有些沙哑。
“如果我被关进监狱,你就是我唯一的随身物品。”盖勒特半撑起身体,兴致勃勃地回应着他,修长的手指缠绵于赤色发丝中,呼吸交融。
未等这冲动的幼芽肆虐生长,阿不思及时制止了它。“有什么要紧的事情?”他的指尖抚过盖勒特纽扣严合的外套。
“我要带你看一个秘密。”金发少年流连于那单薄晨衣下的温度,片刻后才开口,“关于我来戈德里克山谷的目的。”
白天刚下过雨,寂夜的空气中渗着丝丝凉意。两人钻进墓地入口处的窄门,顺着滑溜溜的小径绕向教堂后面后,身后留下深深浅浅的沟印,靴子上沾染了斑驳的泥浆。
教堂后面,一排排墓碑伫立在幽绿的草地上。两人往墓地深处走去,时而向周围黑暗中张望,确定没有旁人。他们在一块残破的、长满青苔的石碑前停了下来。
这块墓碑极其古老,已经风化,碑文模糊不清。盖勒特半跪在石碑前的矮阶上,微皱着眉头,努力辨认碑上雕刻的文字。
“这就是了,阿尔。”他喃喃道,“乔瑟夫·格林德沃的坟墓。”
“和梅林在欧洲巫师内战中并肩作战的英雄?”阿不思的声音很轻,“我不知道他的墓地竟在这里。”
“他的画像指引我来到这里。”盖勒特说,“几百年来,竟没有人发现他藏在画像背后的秘密——”
他说着用手中的接骨木魔杖刺破指尖,一滴鲜血落在陈旧残破的石碑上。石碑上微光涌动,尘埃扬起,瞬间变得光洁如新。
“‘鲜血,是永不消逝的记号(Blood, the only ever-fixed mark)。’”盖勒特对讶异的阿不思说,“他们将这句话刻在族谱顶端。”
莹白的大理石碑面并无姓名及生卒年月,只有一个奇异的六角形符号和一首短诗。
A Battle, a battle, brought on phoenix’s wings
A gem, a gem, hidden by a crime
Here, here, comes this rising tide
Beware, beware, the fireborn come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