邓布利多用他浅蓝色的、具有穿透力的目光盯住她,神色和蔼。
“真遗憾,你不得不在涅日见到他,”他说着在桌后的高背椅上坐了下来,“它大部分时间的确是非常漂亮的:全身都是令人称奇的红色和金色羽毛。顺便提一句——我觉得它喜欢你。”
伊芙琳感到袍子发紧,低头一看,仅有小鸡崽大小的福克斯正使出全身力量叼扯着她的袍裾,试图引起注意。她赶紧蹲下来,怜爱地伸出手指让小雏鸟站上来,然后轻轻抚摸着它柔软无毛的小身躯。
“你可以常来看它。”邓布利多湛蓝色的眼睛中含着笑意,“总是跟我这个老家伙共处一室,它一定早就厌烦了。”
“我很荣幸,教授。”伊芙琳咧开嘴笑了。
“哦,这个!”她一拍脑袋,将福克斯放回栖枝上,转身抱来那个巨大的纸盒,“保温咒估计快要失效了,祖父托我嘱咐您要低温保存。”
“当然,当然。”邓布利多乐呵呵地接过装满甜点的大纸盒,“一次教训就足够让我这越来越不好使的脑袋牢牢记住了。”
伊芙琳知道他指的是整箱柠檬雪糕全部化掉、成了柠檬奶昔那次。
邓布利多打开书架旁的一个暗门,丝丝白气透了出来。“专用冷库。效果好过十个保温咒。”他朝伊芙琳眨眨眼,把纸盒塞了进去,“我相信你不会不小心跟禁止滥用麻瓜物品事务司的人说漏了嘴,对吗?”
“哦——当然不!”伊芙琳赶紧应话。
她怎么也没想到邓布利多居然也会改造麻瓜电器。可是——霍格沃茨什么时候通了电?还是用了什么她没听过的咒语?
窗外突然传来“笃笃笃”的响声,一只杂色猫头鹰正有节奏地敲击着玻璃。邓布利多开窗将它放了进来,从它的脚上解下一个灰扑扑的信封。那信封看起来有些脏污,衬得那花纹别致的殷红蜡封格外显眼。
邓布利多将信封反扣在桌面上,从抽屉里拿出一个小铁罐,开始慢条斯理地给杂色猫头鹰喂食。
伊芙琳又不舍地盯着信封看了几秒,但多年的礼节教育迫使她压下了汹涌的好奇心,撤回探寻的目光。“我想——我还有篇变形术论文还没完成,教授。”她对邓布利多微微颔首,“改天再来看福克斯。”
“啊——愉快的时光总是这么短暂——本来我还想邀请你跟我一起尝尝蜂蜜公爵新出的甘草蟑螂堆。”邓布利多轻快地说,从墨绿长袍里掏出一个小罐子,“请收下它——我的一点谢意。”
伊芙琳诚惶诚恐地接过印有蟑螂图案的花哨小铁罐,向邓布利多道了谢。回去的路上,她打开罐子,从黑绿色的蟑螂堆中取出一块尝了尝,猛地打了个哆嗦——这味道就好像有人将陈年胶皮放在泡有甘草、老鼠尾巴和蟑螂须的坩埚里煮上三天三夜再取出来浇上枫糖浆暴晒风干一样。她努力吞下这块粘牙的糖果,强忍着不让自己吐出来。
快到公共休息室的时候,嘴巴里那种奇怪的味道已经逐渐消失。愉悦的心情又占了上风,伊芙琳的脚步轻快了起来。毕竟,可以借着看望福克斯为由经常出入校长办公室,还有比这更令人喜出望外的收获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