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奥娜第一次听到这样的说法,莫名的心绞痛是一种天赋。
这简直就是天方夜谭,还不如说是有人给她施了钻心剜骨咒来得更让人信服一点。
三大不可饶恕咒之一,伊奥娜的眼眸暗了暗。
钻心剜骨咒是一种不仅仅会带来心脏的疼痛,还会游走在全身深入骨髓且无法挣脱的残忍咒语,让人痛不欲生,求生不能,求死也不能。
但庞弗雷夫人说得对,没人会无缘无故给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巫师施加如此恶毒的魔咒,她的症状也并不符合。
“你应该早点来找我,我明明给你开了那张条子。”庞弗雷夫人一贯柔和的语气在提到这里时骤然变得严肃。
“后面几次没有那么疼了。”伊奥娜回答,“忍一忍就过去了。”
“忍一忍?”庞弗雷夫人显然有些生气,“你怎么能这么对待自己的身体,难道你要变成和你父亲一样吗?”
伊奥娜的眼神像是装了什么追踪雷达,一下子就聚焦到庞弗雷夫人身上。
“我父亲?”她很快抓到了这个关键点。
直觉告诉她,庞弗雷夫人一定知道更多关于赫克托的秘密。
庞弗雷夫人显然不愿意多说,这一次她紧紧闭上了嘴巴,把所有的空间都留给了特里劳妮教授。
特里劳妮教授有些兴奋,她空灵的嗓音带上了一些激动的沙哑:“你很有天赋,非常有天赋。”
这句话在短短的几分钟内伊奥娜已经不知道听这个神神叨叨的特里劳妮教授重复了多少次了。
如果不是知道她是个教授,走在对角巷里一定会被人们认为是个疯子。
“与其说是一种天赋,其实是一种继承,家族继承。”特里劳妮教授伸出她瘦如鸡爪一般的手在空中摸索,抓了半天又孑然无获,她有些遗憾:“我一直知道,有些家族能获得这样的能力,他们能预知危险,不过这种预知往往也是残酷的,这种天赋的继承人会付出生命的代价。天哪,如此凄美而动人的预言故事。”
伊奥娜面无表情听对方瞎扯完,心里也不免咯噔一下。
谁有事没事喜欢听别人预告自己的死亡啊!
“你的父亲。”特里劳妮教授把她那张瘦削到可怕的脸凑到伊奥娜面前,“可惜我当时还没有来霍格沃茨任教,不然我一定会发现的,波皮女士一直认为他是患上了无药可治的先天性心脏病,是吗?”
她把目光转向庞弗雷夫人,只见对方点了点头,“这一直是我心中的一个结,我几乎给赫克托试了我知道的所有魔法药剂和魔咒,我甚至还咨询了圣芒戈的医生,都一无所获。”
“因为这压根就不是病!”疯疯癫癫的特里劳妮教授喊道,“这是天赋,她生来就是一个预言家,生来!”
伊奥娜闭上眼,她被特里劳妮教授喊得脑袋有些疼。
“好了,西比尔。”庞弗雷夫人打断了特里劳妮教授的再次重复声明,“不管是不是天赋,她都需要静养,预知和心脏疼挂钩并不是什么好事。”
特里劳妮教授安静下来,她看着自己有些颤抖的右手,上面的镯子也在随之颤动,她不再去看伊奥娜和庞弗雷夫人,她说:“相信我,我一定会发现这种预知是和何种危险挂钩的,相信我!”
庞弗雷夫人叹了口气,她扶着伊奥娜离开了特里劳妮教授温暖到快要让人再次晕倒的房间。
暗红色的房门关上后,伊奥娜问:“夫人,我的父亲也经常像我这样吗?如果这是一种家族继承的能力,为什么他从来没有提起过。”
预知?赫克托要是能预知未来,那妈妈也不会天天跟他争吵不休了。
同理,妈妈也不会离开他们。
庞弗雷夫人并没有直接回答这个问题,她只是微微敛眉,像是陷入了回忆:“赫克托真是我职业生涯最大的败笔,我甚至能在一眨眼的功夫就把斯莱特林和格兰芬多那些摔断腿的捣蛋鬼治好,我记得当时有一个斯莱特林的女生,她和你父亲一样,几乎每周都要来一次医务室,要不就是手骨折,要不就是膝盖崴了,还不是分分钟就活蹦乱跳回去了……邓布利多校长?”
伊奥娜抬头,看见穿着月牙色长袍的校长朝她们走来,他长而蓬松的白色胡子充满了智慧,半月眼镜下的眸子隐含了笑意。
那是一种看不见底的笑意,伊奥娜揣度不出来笑背后的意思。
更或者这只是一种纯粹没有任何内涵的笑,世人却总是喜欢往里面添油加醋,放入自己自以为正确的情绪。
“看来我打扰到两位女士的夜聊了”,他说,“你们继续,我只是……”
邓布利多教授沉默了一下,随后他俏皮眨了眨眼,看向了塔楼顶部高垂的一轮圆月。
月色正好,无风无云,只有那一轮凄冷的月亮挂在深蓝色的高空。
他像是突然回过神,“不好意思,刚刚说到哪,我做了个梦,梦里有很多奇奇怪怪的东西,我有些睡不着,是的,等人老了的时候总是睡不了太多的觉。恰好今夜月色正好,我就想来找西比尔聊聊,聊聊这个梦。”
“你们知道。”邓布利多校长把视线移回到伊奥娜身上,他皱了下鼻子,“西比尔总是能给我很多的启发,是吧,伊奥娜?”
“是的,邓布利多校长。”
伊奥娜有些懵地回应了这个提问。学校小巫师那么多,邓布利多校长什么时候认识她的?
伊奥娜总觉得邓布利多校长话里有话,意有所指。
“祝你们好梦。”她听见邓布利多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