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云。”楚恬轻声地重复着这个名字,转而看向名字主人,“是个极好也极衬你的名字。”
但沈阔却表现得有些无奈,“我总觉得这个名字给我增添了许多的压力和困缚,每当我想停下来休息片刻的时候,无形中好像有一道力量在驱使着我前进。”
“我好累。”沈阔的眸中波光粼粼,他连眼睛都不敢眨,就那样静静地看着楚恬。
这也是他第一次在楚恬面前露出脆弱的一面。
“我知道。”楚恬朝沈阔怀里挪了挪,他捧起沈阔的脸,在他下颔处落下一吻,接着说道,“我能理解你的感受。”
楚恬用指腹轻轻摩挲着沈阔的脸颊,像是在为对方擦着并不存在的泪珠。
沈阔的心尖颤了一下,他曲起食指挑起楚恬下巴的同时埋下了头,轻轻挨着的双唇慢慢紧贴在了一起。
沈阔用舌尖撬开了楚恬的唇齿,他的吻愈渐娴熟,楚恬也不再像个木头,任他予取予求。沈阔攻势强烈,楚恬则大胆回应。
两人尽情拥吻,直至喘声渐浓,交错的呼吸难分彼此,沈阔的手不由自主地从楚恬领口往里面探去。
突然,车轮轧过空鼓的地钻,惊了车里缠绵的两人。意识到还身处马车里面后,他们眼底的迷雾才慢慢褪去,神情也逐渐变得清明起来。
“咳咳!”沈阔假意咳了两声,为楚恬整理好了衣裳。
楚恬脸上的红晕久久褪不下去,沈阔看得心痒痒,伸手捏了一把后顺势将他揽在了怀里。
“其实,我没有完全同你讲实话,我想来观礼不仅仅是因为好奇,而是及冠礼这个事突然勾起了我几乎已经忘却的记忆。”楚恬靠在沈阔怀里,娓声说道,“我也有一个表字,是阿爹给我取的。”
“那时我还不太懂,明明我已经有名字了,为何还要给我取一个。”楚恬道,“可阿爹说,按老家的习俗,每个人到了弱冠之年时,都会再取一个字,以表其德,更彰显长辈之愿。”
“可那时我还不到六岁,我问过阿爹为何不等到我及冠时再告诉我,可他却说六岁该是记事的年纪了,让我千万不要忘记,哪怕用不着,也要一生记在心里,他说那是爹娘对我的期许。”
“今天我忽然想明白了。”楚恬抬头看了沈阔一眼,后者若有所思,楚恬倒也没有在意,自顾说道,“许是阿爹知道自己会死,才早早地将这些告诉了我,以免日后来不及。”
“阿爹给你取的什么字?”沈阔问他。
楚恬沉默了一瞬。
“灵玉。”他答道。
“灵玉?”沈阔跟着重复了一遍。
“嗯。”楚恬也是不解,为何阿爹会给他取这么个文绉绉的字,“你也觉得不可思议是吧?我哪里与这二字沾得边了?”
“哪里就不沾边了?”沈阔道,“你在我眼里就是独一无二的,是上天赐予我最美好的礼物,想来阿爹和娘也是这样想的。”
比起这个,沈阔更在意的还是楚恬父亲的反常,毕竟普通人家鲜少注重这些虚浮的东西。
如果以前只是他的错觉的话,那现在他敢肯定楚恬的身世并非像他说的那般简单。
而且楚恬的描述有着多处矛盾,沈阔明白楚恬父亲不让他报仇的良苦用心,也能试着理解他们明明过着食不果腹朝不保夕的日子,却还能闲下来教他读书认字,是为了长远作打算。
可他想不通的是,即便是当地能只手遮天的豪绅,又哪儿来那么强大的势力追至千里之外,而且一追就是十几年?若只是普通人家,又如何能积下这般大的仇怨?
在沈阔看来,楚恬父亲所言极有可能是用来安抚他而编造出来的谎言,他用这个荒谬且漏洞百出的谎言遮掩着一个不为人知的秘密。
“阿玉!”沈阔忽然唤了楚恬一声,这陌生的称呼让楚恬愣了许久。
半晌后,楚恬才缓缓抬头,“嗯?”
“年后休沐,我陪你去看看阿爹吧。”沈阔道。
楚恬微怔,他的双眸忽地染上了一层氤氲。楚恬只觉喉间酸涩难忍,他咽下唾液浸润着喉咙,哑声开口:“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