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时候,不对,是很多时候,许成真的想和他们有钱人拼了。
他的表情从无语变成无奈,到最后简直都有些无助了。
“做好事不留名?你们一个两个都是什么毛病?”
彼此伤害的话可以肆无忌惮毫不费力地说出口,真心话倒要遮遮掩掩不敢声张。
“我拜托你动动你聪明的小脑袋瓜,你以为让我去说,南星就不知道是你在背后帮忙了?我又不是老板,哪敢随便做这么大的决定。”
“一个两个越活越回去,胆子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小...“许成一个人仍在那里喋喋不休的嘟哝着。
道理确实是这样,楚天阔也明白,只是他还不太习惯重逢之后直接向南星表达善意罢了。
【早上和你说的事别忘了,记得问问南星。】
秦书鹤的消息恰到好处地发过来,给了楚天阔一个十分合适的台阶。
他从许成手中抽回了那份合同,难得冲许成投去了一道赞许的目光。
“既然你不愿意做好人,那还是我自己来吧。”
因为第二天有比赛,故而南星当天下午便赶回了基地,如往常一样开始了训练。想到自己离开时安安不舍的眼神,南星心里便有些堵得慌,最后将这股负面情绪一股脑地投入到游戏里,引得俞飞连声高呼“小星受什么刺激了?今天也太猛了吧。”
楚天阔的位置就在他旁边,等到第一场训练赛结束后,他突然坐着椅子朝南星这边滑行过来,将一份文件扔在了他的键盘上。
南星看着上面黑体加粗的“购房合同”几个大字,疑惑地看向楚天阔。
“你可以让安安住到这里来。”
“先别急着拒绝,我这么做都是为了战队。”楚天阔一看见南星有要说话的意思,便立刻开口打断了。
“这也是响应联邦政策,不少战队都为已婚已育员工提供了这种福利,也是为了让他们能安心比赛。”
其实这政策还只停留在联盟的号召呼吁阶段,但并不妨碍楚天阔睁着眼睛说瞎话。
“你住的地方离基地太远,来往都不方便。她在这里,你也能安心比赛,不用天天惦记着。”
楚天阔仔细观察着南星的表情,一丝一毫的变动也不愿意放过,在察觉到后者似乎有一些动摇之后,趁热打铁,“我想你不至于这么蠢吧?就只是因为我,所以你不愿意接受这个对你百利而无一害的条件?”
果不其然,南星冷冷地瞥了他一眼,眼神里明晃晃地写着“你没那么重要”几个大字。
“这对我来说只是笔小钱,只要你能全心全意投入到比赛里,拿下该死的冠军,我的投入就能超额回本。”
“幸好安安这次没什么大事,如果真有什么的话,你不会后悔在路上耽搁那么长时间吗?”
话说到这个份上,南星似乎也没什么拒绝的理由了。
“谢谢。”他只能这么说。
楚天阔从他的脸上看到了那种久违的表情,在高中他们还没熟悉起来的时候,每次楚天阔做了一些在他眼中根本称不上什么帮忙的事情后,南星绞尽脑汁想要还人情的样子。
为难的样子显得有些笨拙的可爱,这让楚天阔感觉很好。
训练结束已经是晚上十一点了,许成再次叮嘱了一下明日比赛的注意事项,便让他们都去休息了。
洗完澡,南星躺在床上,盯着白色的天花板发呆。
一系列事情来得太快太急,让人没有多余思考的时间。
他像高中时没完了睡觉一样,开始在脑海里过起了这一天的“知识点”。
楚天阔见到了安安,看起来他们都很喜欢彼此。南星原本对所谓的血缘嗤之以鼻,但在此刻似乎不得不承认这也许真的是什么天然的连接也说不定。
还得记住自己现在是和“老婆”分居的状态,因此不得已需要楚天阔的衣服。
安安下星期就能搬过来和自己住在一起,这能算是自己欠了楚天阔一个大人情。
南星讨厌欠人人情,尤其是那人还是你本应憎恨的对象。
他突然将自己脑袋埋进了软乎乎的白色枕头里,来来回回撞了好几下,嘴里叽里咕噜泄愤般说着一些根本听不懂的外星语。
咚咚的敲门上打断了他的“发疯”行为。
楚天阔抱着双臂靠在门框上,略有些小得意的表情落在南星眼里就是没憋着什么好事。
“你这头发是什么造型?赛博朋克?”楚天阔的声音里隐忍着笑意。
南星转过头看了一眼镜子,鸡窝一样的头发,看起来能立马打包送进什么剧组演一位神经质的艺术家或是流浪汉。
“大晚上不睡觉,就为了过来嘲讽我的头发?没这么无聊吧楚天阔。”
这就是欠人人情的坏处,连说话都没以前夹枪带棒了,南星在暗处撇了撇嘴。
“奶奶下星期生日,让我来邀请你参加她的生日宴。”
“就当是你还我一个小人情,这要求不算过分吧?”
南星没什么拒绝的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