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太肤浅了,我选大师兄是因他为人正直,而且从来都是替我们考虑,峰主长老们苛责,也为我们周旋,不似有的人,仗着家世好,鼻子长在头顶上!”
“要我言,大师兄这般光风霁月的君子,自是要羽化成仙,得成大道的。怎能被这些凡尘所扰!这些个无聊的情情爱爱,恶不恶心?”
“有何可选的!女的选大师兄,男的选桃下少主不就行了么!”
“那你让行客和断袖怎么办?”
几人窃窃私语,突然后面冒出个声音,几人惊得立马闭嘴,转身一看,拍了拍胸口:“南师姐,你吓死我。”
南枝蓝刚落地便溜了:“你们动作也太快了,我千里传音你们几个来看戏,结果你们居然把全宗门都招来了,到时候长老又要罚我。”
“藏书阁洒扫我去。”
“刷恭桶我去。”
“后山除尘我去。”
南枝蓝被逗乐了:“你们倒是孝敬,下次有好戏还告诉你们。”
“南师姐,哪个是白及啊,我听其他弟子说,白及面有咒枷,没看到哪个有咒枷啊。”
南枝蓝指了指:“就最中间,被司灼挡住了,扶着桃下傻狗的那个,浑身破破烂烂,身上血窟窿的那个……”
“哪呢?”听到几人说小话,旁边的几人也踮起脚伸长了脖子,仔细看,“看到了,是那个!但没有咒枷啊?”
刚说完,后面人趴着人,人挤着人,都想看看这个传说中的凡人,然后你推搡我,我推桑你,人群海潮般一波一波纷纷扑倒在地。
谁会想到千年千珏宗,第一仙门,各世家大族的年轻佼佼者,居然为了看一个凡人,集体出丑,一起摔了个狗吃屎。
白及转身环顾一圈后,没忍住,笑了。
众人尴尬万分,都准备踢开身上之人,起身,或是瞬移到安全位置,但白及的声音,将众人的注意吸引了去,他们望着白及,竟都石化了般,一动不动,好似这般静静待着,白及就能笑的更久。他们也能看得更久。
直到白及笑够了,扶着完颜苏莲进了药师堂,众人却还没回过神来。
别说众人,就是后面跟着的戒律堂弟子也呆在原地,直到南枝蓝环抱手臂,端详他们,喊了好几声:“都被下咒了么?!”
众人才察觉自己的狼狈,纷纷或推开,踢开,瞬移,起身整理仪表后,还不忘问:“刚才大师兄旁边的美人是谁?”
南枝蓝:“白及啊。”
“白及,脸似白雪,神女难及。真是个好名字”
南枝蓝无语:“白及是你们受伤用的止血药草。味苦的很,命更苦,是白家主母咒她,给她取的名字,这个破名字哪里好?”说完看着身旁之人痴痴地还没回神,忍不住翻个白眼。
“白及?等等……她是那个凡人白及?”
“不是说面有咒枷吗?”
“不是说相貌平平吗?”
“不是说一身破烂么?她穿那么好看哪里破烂呢?”
南枝蓝更无语了:“你眼瞎啊,她穿那烂布条衣服,一身血污,衣冠不整跟那叫花子有何区别?”
“没注意。”一弟子双手扶脸颊:“我只知,那神情之美绝非凡间可有。”
“她和大师兄简直天造地设。”
“大师兄修无情道,我是剑修,她和我才是绝配!”
“我法修,她和我才是绝配!”
南枝蓝环顾一圈,解了几遍咒,“也没施媚术啊,都疯了吧?这是疯人宗吧?”
随即又若有所思地走到白及刚才所在的位置,学着她转身一笑,她记得那笑是冷笑,是被这群人蠢笑了,眼里带着轻蔑,还有些自嘲的荒唐,以及几分说不清道不明的回忆。
但南枝蓝越模仿,越回味,她的声音却越似幽冥中的银铃回响,鬼气森森,眼似提线人偶般空洞,整个人入魔般诡异。
她解咒没人反应,这一笑,所有人都正常了,有人忍不住劝道:“南师姐,你别笑了,笑得我瘆得慌。索命一般。”
旁边一人咬耳朵:“我就说如烟真人定是入魔了,你看南师姐这周身魔气……”
“嘘,别说了!她在看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