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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1章 第一百零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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返回泽翊宫的歓虹王,满面春风地朝向迖叔,兴冲冲地对迖叔说道“迖叔,您可知,我今日遇见了何人?”

“回太子殿下,老奴并不知。”迖叔恭敬地回答道,却也好奇,究竟是谁能让太子殿下如此开心。

“我的阿蒲回来了,我的娇娇儿真的回来了,这感觉真好。如今只比我矮了半个头,可是人也瘦了许多,简直是皮包骨头。而且……而且他的眼睛,也看不见了。”

“恭喜太子殿下,终是守得云开见月明,太子妃平安归来,实为大喜之事。老奴即刻前去,将太子妃的寝宫打点得焕然一新,以迎接他的尊驾。”

“暂且不必急躁,迖叔,你且详查一番阿蒲山这数万年间可曾有过任何异常?另外,当年六轮鬼域道为何会断言我阿蒲已陨落?这其中必有蹊跷。”歓虹王接着说道,“再者,我阿蒲如今对我心存排斥,显然是心中旧怨未解。待我好生安抚,化解了他的心结之后,再接他回来也不为迟。”

“老奴明白了。老奴会即刻派人去详尽调查当年太子妃假死一事的来龙去脉,确保每一个细节都水落石出。”

“当然,此事我定要弄个水落石出。为何当年会传出他已故的消息,而天界上下竟无一人有所察觉。至于这些年来,阿蒲所接触交往的每一个人,无论巨细,我都要你一一查明。我怀疑他在外已经有人了,甚至已有私生子。”歓虹王情绪激动,说到此处,不禁重重地拍了一下桌子。

“小殿下不会的,小殿下一直都很乖巧听话,对您向来是言听计从。他怎么会背叛您,与人私通生子这种自毁前程的事情,他怎么可能去做呢?这不是明摆着给自己找不痛快嘛。”在迖叔的印象里,阿蒲女一直是个懂事明理的孩子,绝不会做出让歓虹王失望的事情。

““可这么多年,他都不回天界找我,偏偏一直躲在阿蒲山,这分明就是不愿再与我续前缘啊。而且,他也亲口说过不想跟我好了,难道我就真的不入他眼吗?”

“小殿下从小就是个乖巧的孩子,他迟迟不肯回来,想必也是有他的苦衷。您是掌控全局的人,只要您多用心,多对小殿下说些暖心窝的温言软语,他还是会听您的。毕竟,小殿下心里始终是有您的。”迖叔耐心地劝慰着歓虹王。

“也对,他自幼便喜爱听那些温暖人心的话语。”歓虹王闻言,心情似乎稍有好转,他转身拂袖,大步流星地离去。

在接下来的日子里,迖叔派出了大量人手,详尽地调查了数万年来与阿蒲女有所关联的人与事,却并未发现任何异常之处。阿蒲女在苏醒后,一直在努力恢复身体,根本没有机会与外界的人有所私通。然而,这一切似乎都被的黑影所掩盖,他们所能找到的,也只是些零星的、片面的证据,无法拼凑出完整的真相。

香室内,炉烟袅袅升起,如同轻纱般在空中舞动,蜡烛静静地燃烧着。偶尔,几点细微的灰烬缓缓飘落,轻盈地洒落在庄严的佛龛之上。一位念经人,满怀虔诚之心,跪拜在巍峨大佛的庇佑之下,口中诵念的经文,宛如天籁之音,在香室内回荡。

这座巍峨的神像,乃是以纯金精心打造而成,散发着璀璨而庄重的光芒。大佛束起发髻,那双目微微垂视,眼神睿智慈祥,仿佛正以慈悲俯瞰着世间的芸芸众生。他的嘴巴微微张开,像要叮嘱些什么。

在大佛的发髻之上,配有一顶独特的骷髅头宝冠,骷髅小头错落有致地环绕其间。两侧各有一小骷髅,一者攀附而上,姿态灵动;一者跃跃欲试,仿佛随时准备腾空而起。大佛的双肩之上,亦各有两小骷髅相伴,左肩一小髅安然盘坐,另一则翩翩起舞,尽显灵动之姿;右肩一小髅似在与大佛低语,亲密无间,而另一则好奇地东张西望,对世间万物充满好奇。

大佛袒露上身,身着华丽的大裙,颈间、手腕、脚踝等处佩戴着项链、璎珞、耳环、手镯、脚镯等精美饰品,肩上还搭着飘逸的帔帛,更显其尊贵非凡。其双手摆出说法印的姿态,右手高举于胸前,掌心向外,传递着智慧与慈悲;左手则大拇指、食指相扣成环,其余三指微伸,寓意为众生指引迷津。

左二手紧握骷髅宝剑,象征着降服一切鬼神,斩断烦恼;右二手则持骷髅杖,代表着能降伏一切邪恶,护佑佛法。左三手持水晶念珠,接续慈悲之心;右三手以施胜印,解救饿鬼于苦难之中。左四宝钵手,能使信仰者听闻妙音,身心愉悦,远离病痛;右四手持□□,利益众生,推动事业前行。

左五手持金莲,寓意无轮回之苦,超脱尘世;右五手持净瓶,洗涤心灵,消除烦恼。左六手持弓箭,象征着智慧与方便的完美结合;右六手提人头,则代表着斩断“小我”意识,实现“大我”的解脱。

左七手持宝箭,寓意使信仰者的亲友团聚,共享天伦之乐;右七手持金刚轮,激励信仰者勇猛精进,永不退缩。左八手持葡萄,象征成就与收获;右八手持白拂,断除一切魔障与困难。

左九手持钵,再次强调听闻妙音、身心愉悦的重要性;右九手持白螺,则能号令诸天神,消灭灾难,守护世间安宁。最后两手,托举着佛陀佛像,寓意着信仰者将获得诸佛的摩顶授记,生生世世不离佛法。

“若有菩萨,于后恶世,无怖畏心,欲说是经……寡女处女、及诸不男,皆勿亲近、以为亲厚……凶险相扑,种种嬉戏,诸□□等,尽勿亲近……入里乞食,将一比丘,若无比丘,一心念佛……上中下法,有为无为,……是男是女,不得诸法,不知不见……空无所有,无有常住,亦无起灭,是名智者,所亲近处……”阿蒲女正全神贯注地诵读着《妙法莲华经》的第十四卷《安乐行品》,他的手指轻抚摸着书页上那点点凹凸的文字。

身着鸢尾蓝松柏祥瑞纹儒衫的男子,悄然步入室内,却并未直接走进,而是选择在帘幔之外,找了个离那声音较近的座位缓缓坐下。他侧耳倾听着帘幔内传出的温柔嗓音,那声音宛如天籁,瞬间将他拉回了往昔岁月,耳边仿佛又回响起了那亲昵而又略带羞涩的呼唤“泽天哥哥,泽郎……”这声声呼唤,如同春风拂面,温暖而又令人心醉,勾起了他无尽的回忆。

终究是按捺不住内心的悸动,他轻手轻脚地靠近,停在了那人五步之遥的地方,生怕自己的动作会惊扰到那人,他站在那里,屏息凝神,全神贯注地聆听着那人一字一句,清晰而虔诚地念诵经文声。

大约一炷香的时间,阿蒲女缓缓合上经书,将其小心收置一旁,随后又在香炉中添上了三根香,虔诚地在神像前祈祷了一番,这才站起身来。然而,就在他转身之际,不慎踩到了披在肩上的褙子,身形一晃,竟一个不留神栽倒在了恰好站在身后的歓虹王怀中。

“小神仙,这是要请君入瓮吗?””歓虹王打趣的问道,同时,他揽着阿蒲女那纤细至极的腰身。

“泽郎……别在……香室,对世尊无上大佛有所不敬。”阿蒲女误以为歓虹王的行为是对佛法的不敬,连忙轻声提醒道。

歓虹王见阿蒲女误解了自己的意思,心中暗自好笑,于是故意逗他道“怎地就在世尊无上大佛面前就不敬呢?你我二人,本就是天造地设的一对,比翼双飞,连理枝头,大佛又怎会忍心拆散我们呢?即便是在这香室之中,你我情到浓时,大佛也定会慈悲为怀,不会怪罪的。”说着,他搂紧了阿蒲女,仿佛要将他融入自己的身体里一般。

听闻歓虹王这番轻佻之语,阿蒲女暗自骂道‘狗男人,就只会干些拆肉卸骨的勾当。’

“还是去……去我寝殿吧,这里是我每日诵经的地方,若是在此沾染了晦气,我可真不知该去哪里继续诵经朝拜了。”阿蒲女略显无奈地说道,试图引导歓虹王离开香室。

“呵呵……倘若我拒绝,就在这儿……唯独偏爱看你……那羞涩,美人泪落的娇俏模样。”

“请别……真的不可……此地洁净,每日皆有专人以纯净无根水细心打扫,并以山中清雅的竹香熏染……尽管每日香烛不断,但那竹香依旧清新悠长,绝不能让丝毫……欢愉之后的痕迹……玷污了世尊无上大佛的眼。”

“呵……嗯,不过是与你开个玩笑罢了……原以我俩阴催阳短,黄泉碧落寻不得,却不成想路转桥头…柳暗花明,我的娇儿终究还是回到了我身边。”歓虹王知道阿蒲女挣扎的厉害,便不再与他玩闹。

“嗯……这数万年让你……等得极为辛苦了吧……想必你得知我‘死去’的消息时,你定是心痛如绞,疯魔了有一阵吧?”阿蒲女拉着歓虹王的手,两人缓缓步出香室。

“唉,那会子,在父上母上眼中,我仿佛是得了失心疯,自寻短见已是家常便饭。”歓虹王面露苦涩,显然不愿过多地回忆那段痛苦的过往。

阿蒲女低声喃喃,思绪万千,似乎有千言万语却不知从何说起,最终只化作一声的叹息“真是难为你了......”

他们步入雅致的茶室之中,阿蒲女摸索着精致的茶具,动作虽略显笨拙,试图为歓虹王斟上一杯香茗。见状,歓虹王心生怜意,他温文尔雅地接过阿蒲女手中的茶杯,主动为阿蒲女起端茶倒水,举手投足间尽显绅士风度。

“想当年,都是我亲自为你斟茶、喂饭、乃至沐浴更衣,你这双如葱般细嫩的手,哪里需要沾染这些琐碎杂务呢?”歓虹王轻轻地拿起阿蒲女的手,细细端详着。

阿蒲女听后,笑而不语,却并未将手收回,他沉思片刻,轻启朱唇,声音柔和而略带歉意“那日我确是太过鲁莽了,或许是因为许久未见旁人的缘故,心中难免有些紧张,还望泽郎能够体谅我的失态。”

“怎么,数万年不见,你我之间竟如此生疏?莫非你还在责怪我?与我这般分得清清楚楚,倒像是陌生人一般。”歓虹王轻拉着阿蒲女的手,细细把玩,试图拉近两人之间的关系。

“呵……并没有,只是……如今我已是个瞎子,当年又失身于人,自觉身份已跌,又如何敢责怪泽郎你呢?这些年,我隐居在阿蒲山,日子倒也过得清净自在……无忧无虑,每日诵经朝拜,闲暇之时便去荡秋千。”阿蒲女轻声诉说着,却并未提及自己仍在修炼阿妥拓御,以及与葵之之间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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