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观庭摆了摆手,去了蒋意那一桌,平日他倒是无所谓,但是今天还有只鸟儿在。
蒋意那桌也差不多,祝观庭另外两个发小也在,桌上还有另一个二代,正到蒋意赢钱,混不吝的男人笑着笑着就倒到了旁边妹妹的怀里,那妹妹也是看着蒋意笑,随后便被蒋意封了个红包,蒋意说钱不多讨个彩头。
原本不在包间里的那人看着祝观庭带着个人来就起身让了位置,他们打的麻将,也不是自己打,一人喊了一个,自己就在旁边指挥,谁输了不仅要给钱还要喝酒。
看见祝观庭带着明烛过来,蒋意咳嗽了一声让那几个年轻男女都离开。他们坐在四四方方的麻将桌旁,招呼祝观庭来,顺带着问明烛会不会。
明烛哪儿会啊。
只是他也没有拒绝,只是看向祝观庭,“我如果输了怎么办?祝观庭。”
蒋意心想都这样了还能怎么办,祝二喝呗。
祝观庭落座,轻声开口:“你不会输。”
训狗也不带这么训的。蒋意和桌上另一人对了对眼,另一人明烛没记错的话叫程煦。
许印昕站到几人身后靠着蒋意的椅子,神色懒散。
明烛不懂规则,没赢也没输,什么准备没做,全靠祝观庭喂牌,许印昕原本还在蒋意后面,后面嘴角抽了抽觉得祝观庭疯魔了,却也来帮明烛看牌。至少不让人在能胡的时候还乱打。
明烛看着祝观庭喝下不知道第几次三杯酒,语气平淡,“不打了。”
他一起身,祝观庭也跟着起身,“一起回去。”祝观庭好像醉了,站起身的时候晃了一下。
明烛犹豫了一下没有拒绝。
等他们走后,一众二代才围过来,“蒋哥,那人谁啊,这么灌二哥酒。”
“去去去,没你们事,”蒋意摆了摆手。
“祝二不会栽了吧。”程煦开口。
“想什么呢,”一直在祝观庭和明烛牌后来回转的许印昕嘴角越发抽搐,“他那酒量这几杯能把他灌醉我名字倒过来写。”而且刚才算牌的时候哪有半点醉意,谁家醉鬼还能准确把牌喂到人家手里啊。
而且,谁玩不过谁还是个问题。
“也是。”旁人轻笑。
富贵名利场里面出来的练家子还能输在一个初出茅庐的单纯男孩手里不成?
祝观庭上车就靠在真皮座椅上休息,面前司机放了舒缓的音乐,又把隔间拉起,窗外的雪花随着车速变化,明烛也有些累了。
刚刚闭目养神了一会儿,很困,但是没睡着,迷糊朦胧之间,就感觉到有人靠过来。
那人说:“小鸟,你有没有一点喜欢我。”
明烛该怎么回呢?喜欢?可能有一点,只是哪种喜欢明烛分不清,就像你一直收到的都是路边的野花,突然有一天有人给你送了一束包装精致的玫瑰,玫瑰很美,人也很好,只是你喜欢的是玫瑰还是人?你也分不清,又或者,你只是不喜欢别人送你野花,至于送玫瑰的人是谁,是不是玫瑰都不重要。
但恋爱不是包养,不是两个人在一起就够了,明烛想不到他们的未来。
我看不到未来了,因为我看见了未来。
有个词叫做降维打击,但是降维打击也有极限,就像祝观庭再怎么体贴,他都无法完全理解明烛的想法,两方本就是不对等的。
一个人手中握着绿皮火车的车票,还在风雪交加的火车站等着回家的火车,而他的身前一辆辆新时代的高铁飞驰而过,你让一个从未接触过高铁的人怎么去设想有的车子能日行几千里?
他就像那个握着火车票的人。他的手死死的卷紧手里的车票,将那张沾着汗水弄得稀皱的火车票一次又一次的舒展开又无意识圈拢,他并非多爱这张车票,而是他手里只有这张稀巴烂的火车票,这是他唯一能握住的东西。
鸟儿在空中翱翔的时候也会彷徨。
祝观庭似乎叹了一口气,很轻,连风声都没有带动,只是下一秒,明烛感觉到对方干涩的带着酒气的唇轻轻碰在他的双唇。
一触即分。
明烛突然发现,得寸进尺的人,从来都不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