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南故:“……”
白担心了。
“口罩我没带多,不过到时候再买几个就好了。”
温南故:“……”
他总觉得沈言舟有预谋,但又找不到证据。
他决定不跟沈言舟继续讨论这个话题,“我饿了。”
粥被摆到了他的面前。
八点,天已经完全黑了下来,窗外俱是一片万家灯火,路灯下的行人形色匆匆,过于急切的步伐不难看出迫切想回家的心。
偌大的城市,总有一盏灯是为他们而留的吧。
温南故垂下眼眸。
沈言舟察觉到他情绪的变化,“怎么了?”
温南故下意识看向他,随即摇了摇头。
他有朋友、有对他很好的长辈,也有爱人。
就算没有一盏灯是为他而留的,那又怎样?
他有人在乎、有人关心、有人挂念,这就够了。
总有一盏灯,会在他有需要的时候亮起。
温南故轻轻搂住沈言舟的脖子,“我爱你。”
沈言舟揉了揉他的头发,“嗯,我也爱你。”
准高三生的暑假只有两个多星期。
温南故只待了一周就得走了,离开的时候连吴桦的母亲也来送机了。
她千叮咛万嘱咐:“到了记得说一声,钱不够花了可以找阿姨,千万不要委屈自己啊。”
温南故心里酸胀,用力地点了点头,“好,谢谢阿姨。”
沈言舟在旁边轻声提醒:“快登机了。”
温南故还想再说些什么。
“好了快走吧,还有机会回来的。”
温南故的身高将近一米八,吴桦的母亲需要踮脚才能摸到温南故的脑袋,“记得想家。”
飞机起飞。
温南故魂不守舍地盯着外面,沈言舟什么也没说,只是安抚般揉了揉他的头发,将那撮偶尔翘起来的呆毛压下去。
“睡一会吧。”
温南故紧紧地拉着沈言舟的手,很轻地嗯了一声。
回到家的那一刻,温南故仍觉得不真实。
他很轻很轻地问:“哥,你会一直陪着我吗?”
沈言舟在厨房很温柔地笑了,他也忘了沈言舟有没有回答这个问题。
还有几天就开学了。
温南故难免浮躁,心里莫名有些慌,也不知道在担心什么。
八月初,开学前两天。
这次不管说什么温母都不同意走读了,温南故垂着眸跟沈言舟讲了这件事。
沈言舟拍拍他的头,“中午和晚上我给你送饭。”
温南故这次却摇头拒绝了他,“不用了哥,你会很辛苦的。”
“没关系的。”
“可是我会心疼。”温南故捧着沈言舟的脸,“我不舍得让你这么累。”
沈言舟怔了怔,然后笑道:“好,全听我家小朋友的。”
收拾好东西,温南故魂不守舍地盯着行李箱,“哥,你会不会想我?”
沈言舟原本还在帮忙检查有没有漏了什么,闻言抬起头来,好笑道:“当然会,你在担心什么?”
温南故眨眼,故作轻松道:“这不是以后两个星期才能见一面了吗?还不允许我问一下啊?”
沈言舟吻了一下他的额头,“当然可以,我会想你的。”
会在每时每刻、每分每秒想起你的。
他抱住温南故,“所以,请不用担心,好吗?”
温南故似是开心地笑了。
正式开学后,窒息感就像扑面而来的一样,是怎么也不能逃避不了的那种。
成套成套的卷子、每周的单休、两周一次的回家通通让人喘不过气,连那群不怎么学习的人都叫苦连天。
奇怪的是,熬过了最艰辛的开头,后面温南故竟奇迹般平静下来。
他没有再抱怨,也不会再难过,情绪淡漠到像是换了一个人。
唯一能够感受到他情绪波动的时候是在每两个星期的周六下午。
因为有想见的人。
他步伐轻快地走出校门,如愿见到那人时,脸上的笑容再遮不住,“哥。”
沈言舟也目光柔和,“嗯,上车吧。”
虽然只是两周不见,但温南故却感觉像是很久没见了一样,哪怕回到家了,也不舍得让沈言舟离开他的视线范围。
沈言舟还打趣他道:“你是小孩子吗?”
谁知温南故还认真地点点头,“我是。”
沈言舟似是没想到这个回答,愣在了原地。
温南故却注意到他的异常,“怎么了吗?”
沈言舟沉默了一会,“我要出去一趟。”
温南故压下心中的不安,“不能带我一块走吗?我们那么久才见一次面。”
这是沈言舟第二次沉默,随即又很轻柔地哄他:“你乖乖待在家里等我好不好?”
温南故知道没有商量的余地了,他只好道:“那你快点回来。”
沈言舟轻轻地嗯了一声。
这一等就是两个小时。
温南故不安的情绪被放大了无数倍,他迫不及待地拨打了沈言舟的电话。
空号。
温南故的脑子有了一瞬间的空白,他再次尝试拨打。
还是空号。
他不死心,拨打了一遍又一遍,但还是空号。
他仿佛认清了现实,但心里还在催眠自己:最后一遍,这是最后一遍了。
不出所料,还是空号。
手机滑落在地上,界面跳转到桌面。
温南故猛地惊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