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阳光明媚,夏蝉鸣个不停。
光是往外看一眼,就让人生出无限倦怠。
我推着行李箱站在客厅里,江逸之伸手要接过去,我拉住他。
“放车上吧,我让司机送你。”
“不用了,其实东西也不用收拾,这里本来也没有多少我的东西。”
“带着吧,都是你平常穿的衣服。”
拉着行李箱往外走,放到车上,我转头说:“我……”
“别去了,”江逸之仿佛看透了我想说什么,“有司机就行,你别跟着了,我不希望再生出什么变故。”
“就这样吧洛岸。”
说完,江逸之转身上了车。
司机启动车子离开,江逸之再没有回头看我一眼。
时间仿佛在一瞬间被按了慢速,不同于先前那一个月,此刻开始的一分一秒都变得极其漫长。
司机回来后说,江逸之在他妈妈住的医院下了车。
那之后的事,他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在家里无所事事了两天,我实在按耐不住,跑去了医院。
就远远看他一眼,一眼就好,我不会再去打扰他。
在医院蹲了一整天,我都没有看到江逸之。
到最后实在忍不下去了,我去问了前台的护士。
江家出事之后,江逸之妈妈精神一直不太好,我没有贸然出现在她面前,只能去问对我还有些印象的护士。
“你朋友两天前过来了一次,说是自己有事要出国,请我们多上点心照顾一下他妈妈,过几天他哥哥会来照顾。”
我怔住。
江逸之哪里来的哥哥?这个时候他能有什么事情需要出国?
我想了很久才想起来,先前确实有听江家佣人说过江家还有个孩子,是江逸之父亲前妻生下的儿子,说是一直在国外生活。
我从来没有见过,甚至从没见到江家人跟他联系,我一直以为,这只是谣传。
可是我在江逸之身边这么多年,几乎没见过他和所谓的哥哥有联系,不说真假,就算江逸之真的有个哥哥,他们这么多年没联系,他哥哥会愿意照顾生病的继母吗?
而且,江逸之又为什么要把母亲托付给别人?千里迢迢去国外,就只是为了找他哥哥吗?
我想不明白,眼下也只想知道,江逸之还在不在国内。
打电话给何彦清,让他帮我想想办法,看看能不能得到江逸之出入境的消息。
“你知道他身份证号吗?发给我,我找人帮你问问。”
身份证号发过去,一个小时后,何彦清发来消息。
——江逸之没有出国,这边查不到任何航班信息
我正想接着问,何彦清仿佛猜到了一般率先发过来。
——车票信息也没有,除非他是打车出省去了别的城市,不然他就还在江城
得到消息的我稍稍松了口气。
正要发消息让何彦清帮忙留意一下江逸之的消息,手机上一个陌生电话打了进来。
接通,里面传来一道调侃的声音:“怎么?小情人负气跑了?”
是夏茜茜。
“不要这样叫他。”
“怎么,我叫的不对吗?难道你不是把他当成情人养在身边?”
“我从来没这么想过。”
“你不是这么想的,却是这么做的,要不然好端端的江逸之为什么要走?”
我一时之间竟然找不到反驳的话。
如果在会所和江逸之重逢的时候,我没有去强迫他,好声好气跟他说话,求他跟我回去,是不是一切都会不一样?
我明明不恨他,为什么要用那种方式,让江逸之一直生活在由我制造的噩梦里?
“是何彦清告诉你的?”
江逸之离开的事情,除了让何彦清帮忙找一下人,我没跟任何人说过。
“算是吧,他找人帮忙,那人刚好我也认识,接电话的时候我就在旁边。”
想了想,我说:“麻烦你,有他消息的话,告诉我一声。”
电话那头的夏茜茜说:“这倒不是什么大问题,不过说实话,我是真没想到,外面流言蜚语传的那么厉害,你竟然能一点不受影响,无所顾忌把江逸之留在身边。”
“什么流言蜚语?”
电话那头传来一声不可置信的轻笑。
“不是吧洛岸?这么长时间,我不信你一点没有听说过,你不至于这时候还跟我装傻吧?”
我皱眉问她:“你什么意思?外面传的流言蜚语,跟我有什么关系?”
夏茜茜沉默片刻,叹气说:“洛岸,真不知道该说你单纯没心没肺还是该说你蠢。”
“你爸是怎么从一个管家,一跃成为可以顶替江家的存在,你就从来没有好奇过吗?”
“还有江逸之爸爸,他公司经济犯罪是多年前的事情,这么长时间都没事,为什么会在这个节骨眼——在你爸爸成名之前,因为被举报犯罪而入狱?”
我怔住,好半晌都未发一言。
夏茜茜继续说:“外面传言说,举报江逸之父亲的人,是你爸爸,真相如何我不知道,但是圈里的人几乎都默认这是事实,可能只有你,至今还没有听说过这件事。”
“……怎么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