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这一幕似曾相识。
脑海中突然冒出一副血腥的画面,一个看不清面目的男人,被他一刀近乎给劈成两半。
黏稠的血腥味总算掩盖住那些挥之不去的暧昧气息,赤玉珠子落了一地,孟观行垂眸近乎冷漠地看着床上的女子。
她的身体很美,精雕细琢也不过如此。
她身上这唯一的长处,将所有姑娘都比了下去。
在此之前,他的记忆里从未见过别的女子的身体,只瞧过她的,无从比较,却直觉她的最美。
今时今日之前,他也只是窥的一点。
如今扯开一切,却不是他想要的结果。
那男人定是故意的,他在宣示他的主权。他在挑衅,在告诉他,郁茜罗是他的人,他的女人。
可郁茜罗有选择权。
孟观行动了动脚,碾碎脚下的赤玉珠子,“郁茜罗。”
屋里头放了冰鉴,郁茜罗睡得正舒服,感觉身上有些凉意,娇哼一声,翻了个身,无意识去抓被子,却没摸到。
蜷缩了身子,继续酣睡。
她侧着身子睡,腰窝下陷,身材的姣好更是一览无余,浑然不觉地勾着人心。
孟观行闭了闭眼,压下心中已经分不清是怒意还是燥意,随手将边上的一件月白罗袍扯下,扔到她身上。
他伸手将人从床上提起来,“郁茜罗!”
“让我再睡一会儿嘛,好困……”她本能撒娇,眼睛还没睁开,伸出两条胳膊抱住眼前人,靠在他怀中继续睡。
孟观行撑住她腰肢的手加重力道,“郁茜罗,睁开眼,看看我是谁?”
郁茜罗小时候起床气很重,长大了也没有完全消失,被闹得烦了,睁开眼瞧见是孟观行,气顿时消了,一时怔住。
缓了片刻,神识才归位,“世子哥哥?”
她猛然想起来,哥哥今日出狱,“对不住,我睡过头了!哥哥是不是已经在等我了!我马上就好!”
孟观行却没有松开她,脸色阴沉地看着她,“郁茜罗,这是我的房间,我的床榻,你昨晚在这做了什么?!”
“你可考虑过我的感受?你可还有一点羞耻心?郁茜罗!”
话说到最后,他近乎咬牙切齿,眸中的幽蓝似是深渊。
郁茜罗吓得一哆嗦,讷讷不敢言,很心虚,也很后悔。
昨晚她都睡着了,孟欢那般那般,她为了哄他,加之前世最后,她身子的热毒全是孟欢在解,且他们今生要成婚的。
她习惯了孟欢的亲近,稀里糊涂的也没多想,寻思孟欢会像从前那般妥帖收尾,定不会让人发现异常。
没想到他竟不知何时走了,还没做好收尾的事,让孟观行抓个现行。
“我、我、他知道了你与我的事,有些不高兴,我总要哄哄他的。”郁茜罗抓紧身上的罗袍,唯恐泄露出春光,解释着解释着,得了些信心。
“咱们的事已经了了,哥哥要救,我的婚事也要抓牢,世子哥哥,你说是不是?”
郁茜罗见他神色愈发难堪,硬着头皮继续道:“不然我回头去重新给你买张床榻?花梨木的行不行?”
“不然檀木的?”
“郁茜罗!”
孟观行气恨得近乎呕血,脑海中混乱地出现一些陌生的画面,他头疼欲裂。
明知她是什么样的女子,他控制不住自己那点肤浅欲望,上赶子去找她,眼下是得了报应。
他强压□□内翻涌的气血,“郁茜罗,给你一刻钟的时间,离开这里。”
“你哥哥的事情已经了结,我们的交易也结束了。”
郁茜罗忐忑不安地应下,也不敢多言,手脚麻利地穿好衣裳,头发也只是简单用簪子簪好。
“世子哥哥,昨夜的事情我真不是故意的,那时我并没想那么多……”
“闭嘴!”她话没说完,被忍无可忍的孟观行打断。
他转过身,脸色阴沉地看着她,“郁茜罗,你不仅肤浅,还没有心。”
“心?”郁茜罗突然冲着他古怪一笑,“世子哥哥,别的男人可以与我说这事,可你不能。”
“你打心底里看不上我,认为我肤浅,甚至轻浮,水性杨花,是不是?”
她语气愈发乖戾,“可我自始至终知道自己想要什么,自己是什么样的人!你没资格对我品头论足!纵使我左拥右抱,那也是凭自己的本事!”
她走上前两步,仰着头欣赏他愈发阴沉冷厉的神情,“可是你呢?孟观行。”
“你自诩清高矜贵,瞧不上我,明知我与他人早先已经有了肌肤之亲,你还冠冕堂皇找借口与我亲热……”
“你这是犯贱,还是肤浅?”
她纤白食指戳着他冷硬的胸膛,上头还有一圈浅淡咬痕。
郁茜罗不记得是孟欢留下来的,还是孟观行咬的。
孟观行像是被戳破心思,突然攥住她手腕,将她拽到屏风旁边的箱笼处,他弯下腰,从中抽出一沓银票塞进她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