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钟离元修猛的睁开眼睛,“噗”的一声吐出一口鲜血,他脸色苍白,额头青筋暴起,双眼布满红血色,狠厉道:“为什么……为什么我吸收不了它!”
钟离元修狠狠将嘴边血迹抹去,下床走到桌子前,一下又一下的将缠绕在长盒子上布条解开。
云宿好奇地凑上前去。
钟离元修打开绘着复杂符文的盖子,从中取出一展画卷,并小心打开。
云宿:!神迹啊。
要是云宿没有缺失某些记忆,估计会立马认出这是他先前遇见的桃林仙境。
钟离元修的眸中满是惊艳,还掺杂了几分贪婪,正当他有什么动作时,房门被一把推开。
“父亲,明天我要去找……”
钟离淳愣愣的看着钟离元修:“您,您受伤了?”
钟离元修一顿,不慌不忙的将画卷收好,面上仍然是一副宽容慈祥的好父亲模样,他笑着说:“淳儿,怎么这么晚了还没睡?”
钟离淳虽感到疑惑,但依旧不设防的走了进去。她在钟离元修对面而坐,好奇的问:“爹,你手上的是什么?”
钟离元修不答反问:“你刚刚说,明天要去做什么?”
钟离淳这才想起来自己前来的目的:“就是女儿最近失眠,想出去溜达溜达,放松一下心情。不过爹你不用担心,女儿结识了个小道长,他能保护我。”
钟离元修面上不显,实际心中已经升起怀疑,他试探道:“哦?爹爹怎么没听说过淳儿还有这种朋友啊。”
钟离淳满不在意的摆手:“哎呀,就是碰巧认识的,淳儿觉得他人还不错,就多相处了会儿。”
钟离元修意味不明道:“这样啊。”
“女儿长大了,也有自己的小秘密咯。”他慨叹道。
钟离淳:嗯?
父亲今晚……有点奇怪。
钟离淳不自觉地皱了皱眉,半晌后她起身说道:“那,淳儿就不打扰爹爹休息了。”
就在她转身的那一刹那,钟离元修的右手合掌,精确地击中钟离淳侧颈,这一击迅猛而狠辣,让她瞬间失去意识倒在地上。
看到这一幕,云宿眸中满是厌恶:虎毒尚不食子,这钟离城主简直猪狗不如。
钟离元修蹲下身,摸了摸钟离淳的头,神色怜悯轻声说道:“是爹爹对不起你。但爹爹也是有苦衷的。淳儿就当,帮爹爹一把,好不好?”
他眉毛向中间聚拢,嘴角却疯狂上扬,硬要维持着悲悯慈父的模样,面部扭曲狰狞,显得极其割裂变态,看的云宿一阵生理不适。
真恶心。
钟离元修还在一旁惺惺作态:“女儿啊——爹爹这就送你去阎罗殿。”
就当他准备动手杀了钟离淳时,桌子上的画卷无风而动,飞到钟离淳的身上,将她吸了进去。
钟离元修一言不发看着面前画卷吞人的场景,半晌后,他嗤笑一声,道:“既然如此,爹爹就为淳儿祈福,愿你在里面平平安安的。”
“最好……这辈子都别出来了。”
……
画卷外,城主寝。
“事情就是这样了……咳咳……”钟离元修说完后咳得撕心裂肺,片刻后才得以停歇。
“原来……竟是如此吗。”宋觉假装特别不忍的样子,“钟离城主,您真是受苦了。”
“咳……没,没事,这是我应该做的。”钟离元修苦笑了一声。
房门“吱呀”一声被小心推开。
宁语蓉端着药碗进入,她看着宋觉几人惊讶道:“……你们是?”
钟离煜连忙解释道:“母亲,这是主家派来的客人,来帮忙解决姐姐消失一事。”
“你们终于来了。”宁语蓉颇为急切地走上前去,她将药碗放在床头,在钟离元修不解的目光下将他扶起。
宁语蓉牵着钟离元修的手,喜极而泣道:“夫君,我们淳儿终于有救了。”
钟离元修右眼皮一跳,惊疑不定地看着宁语蓉:这女人发什么疯。
沉默于空气中弥漫,为了不引起宋觉等人怀疑,钟离元修只好附和宁语蓉的话:“是啊,我们的乖女儿能回来了。”
宁语蓉端起一旁的药碗,用嘴吹了吹,笑着对宋觉他们说道:“你们来了,我们也就能放心了。我看淳儿这事一解决,夫君气色也好了不少。”
她话锋一转:“但是,夫君你啊,不能因此就不喝药啊。旧疾难医,平日里更需小心。”
宁语蓉端起汤勺,凑到钟离元修嘴边,柔声劝道:“来,夫君,该吃药了。”
坐在一旁的宋觉见状感叹:“钟离家主,您与夫人感情真好,真是情瑟和鸣,情比金坚啊!”
钟离元修:“……”
一时之间,他在心中疯狂揣测着。
这疯女人怎么会突然出现在这里?
那碗里不会被下了什么手脚吧……
不,应该不会。
当着其他人的面,一个深闺怨妇,她绝对不敢做什么。
思及此,骑虎难下的钟离元修只好咬牙微笑着夸了一句:“夫人有心了。”
然后低头顺着宁语蓉的手将勺子里的汤药喝下。
宁语蓉死死的盯着他,眸底划过一丝隐秘的畅意。
就在钟离元修喝完汤勺里的后,宁语蓉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用手钳制住钟离元修的下颌,并拿起一侧药碗将碗中汤药尽数灌了进去。
一切发生在三秒之间,众人都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打了个促手不及。
即使钟离元修在第一时间就察觉到了不对劲,却没想到竟一时抵挡不住暴起的宁语蓉。
钟离元修一改往日病弱模样,目呲欲裂怒骂道:“贱人,你给我喝了什么?!”
“断肠草。”
宁语蓉原地化成花妖的模样,她脸色低沉,声音像是淬了冰:“今日,就是你的死期。”
“钟、离、元、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