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老宅的时候,天上的太阳正直晃晃挂在天上。
棚子里的母鸡生了蛋‘咕咕’直叫唤,惹得里面的公鸡也跟着叫唤起来。这若是放在平时,母女俩第一时间就去捡蛋,可今天没有。
崔晚和崔小小头挨头凑在一块,珍重的打开荷包取出里面的两张纸。展开,一张是土地买卖凭书,另一张就是地契。因为主人家是杏花村的,崔晚是杏源村的,因此除去买卖双方的名字和红指印,纸上还盖了两村村长的印章和手印,证明这半亩地是崔晚和崔小小买来的,以后也归她们娘俩所有。
“小小,我们有地了。”崔晚一字一句说。
崔小小眼睛亮晶晶的,“嗯,娘亲,我们有地了。”
“有地了。”崔晚目光在两张纸上上下下打量,忍不住亲了两口“以后我们还会有田,很多很多的田地。”
崔小小张大嘴巴“哇”了一声,好似也看到了那一天。
稀罕够了地契,崔晚才关上门和崔小小一道挖出埋在地下的竹筒,打开里面还有两张纸和两枚竹刻的印信,是前些日子崔晚去府衙为自己和崔小小办的路引和户籍。
“这两样都放在一块,钱放在什么地方,小小你都记得,别忘了。”崔晚想到自己是被原主拉到这具身体上的,但到底是世外之魂,万一……也不得不想多为崔小小考虑。
崔小小不知崔晚心里的担忧,只乖巧的点点头:“好。”
“买地花了六两银子。”藏好了地契,崔晚才把荷包里面的钱倒出来,“还剩二两一钱十九文钱。”崔晚将一个个铜板归拢,眉心越皱越紧,眼见着天气转凉,厚的秋衣和棉衣都得着手准备,这钱可是真的不经用啊。
今日原本打算进山找山货,但买地耽搁了小半天,再去时间也不够,崔晚便想着还不如在前山找点柴火回来攒着。之前在林家,发现他们是砌的炕床。炕床自己不会砌,要砌的话肯定得花钱请人,只是眼下手里总共才这点钱,还得省着点花,不如多找点柴火,夜里烤火也是一样,至于炕床,等手里宽裕点再说。
虽说这些时日天气转凉,但过午的太阳还是能感受到一股子热意。
山林里,草木还没有开始枯黄,但随着崔晚砍树的动作,树枝上叶子还是轻飘飘的落下,“小小,站远点。”
“好。”崔小小抱着脑袋逃也似的躲到旁边的树后,下一秒一根树桠轰然落下。
崔晚看了一眼自己砍的树桠,冬天取暖最好是用耐烧的大木头,但砍一根树太费劲,只能退而求其次砍些大的树桠。忙忙碌碌几个小时,直至太阳西斜,砍好的树桠用树藤捆好,崔晚拽住树藤的另一头,鼓足劲往山下拖。
次日清晨。
崔晚在一声声鸡叫声中醒来,昨儿砍了好久的树,今早起来全身疼的就跟被人打过似的。躺着缓了好一阵,崔晚才爬起来打开了屋门。院子堆了一堆树桠,昨天没进山,今天说什么也不能不去,至于这些树桠,就等以后的日子慢慢收拾。
过了前山,四周的树木就高大许多,遮住阳光,惹得周遭的温度都下降了几个度,不仅如此地面上的杂草变得斑驳枯黄,有了秋的味道。
“啊切!”
“啊切!”
崔小小连打几个喷嚏,崔晚沉着握住她的手,冰凉凉的,“下次进山,小小你要不就留在老宅照看鸡鸭和兔子。”
“不。”崔小小吸吸鼻子,然后原地跳了两下,企图让自己暖和起来:“我要跟着娘亲。”随即又露出可怜巴巴的神色,“娘亲,我是不是拖累你了?”
“这怎么会!”崔晚想也不想的说:“娘亲只是……”话在崔小小幽怨的眼神中消弭,片刻后叹了口气,“要一起就一起,大不了把另外一件衣服也穿上,就不冷了。”
听到崔晚这样说,崔小小一下子咧开笑:“好耶,娘亲我们快去找板栗吧。”
“好。”
板栗,是昨天崔晚在前山砍柴的时候看到几个汉子从山里出来。他们的肩上扛着麻布袋,坑坑洼洼可以看出一小个一小个圆果子的形状,又从他们的交谈中听到板栗的字眼,这一下子就吸引了崔晚的注意力。巧的是其中一个人他认识,正是李桂花的儿子林柱子。为此把树桠拖回去后她还特意去了一趟李桂花家,向他打听板栗树在哪片山头。
山林里落叶厚厚落了一层,这次崔晚上山来不仅带了锄头,长柄砍刀还带了一根笔直的棍子,用来探前面的路最为合适,毕竟深山里头常年无人行走,若是有什么坑洞,有根棍子探一下能保险很多。
“娘,有菌子。”崔小小跟在后面,提的篮子里面已经装了半篮子菌子。这山里头来的人少,好多菌子没人摘都坏掉了。
崔晚闻言用棍子戳了几下,见都是实的地才放心:“眼睛看着点。”
“好。”崔小小喜滋滋的过去摘下菌子,这菌子伞盖还没有盛开,吃起来最嫩了。
一路上摘摘菌子,挖几颗草药,崔晚终于听到瀑布的声音,林柱子说过,过了前山往左手方向翻五座山就能看到瀑布,板栗林子就在瀑布的旁边。
“娘,这里我们好像来过。”崔小小鼓着脸,奇怪的说。
崔晚视线放得很长,这里离前山太远,也不知道有没有野兽,“是来过,上次我们迷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