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遭并不安静，有各种山鸟叫，还有不知道从哪个方向传来的野鸡叫，以及嘴巴塞得鼓鼓，忙碌跑来跑去的松鼠。反倒是这样，崔晚松了口气：“小小”

“嗯，娘亲？”

崔晚视线跟着一只小松鼠移动：“我们往那边去。”

“板栗林子在那边吗？”崔小小忍不住好奇。

崔晚注意到刚才看到的几只松鼠，它们从那个方向过来嘴里都塞得满满的，心里头有了猜测：“先过去看看，对了，要不要喝点水，我们去瀑布那边打点水。”

“不喝，找板栗。”崔小小跃跃欲试，板栗她只见过大伯娘吃过，如今她和娘亲也要有板栗吃了。

崔晚猜的没错，跟着松鼠没走多远就是一片山林，数不清的板栗树长在这里，树梢挂着板栗，各种为了攒过冬口粮的小动物忙忙碌碌。山林地势斜走，依稀还能听到有人说话的声音，看来还有其他人来找板栗。也是，冬季漫长，单靠着田地里的种出来的粮食总不安心，能多攒些是一些。

“小小你先捡地上，我去打树上。”每棵板栗树都有人爬上去的痕迹，崔晚看了一眼挂在树上的板栗，当即决定爬上去用棍子把能打的板栗打下来。

板栗成熟就会裂开一道口子，随着风动啪哒掉在地上。崔小小提着篮子仔细的找掉落在地上的板栗，一抬头和不远处捧着板栗往嘴里塞的松鼠对视，“咦，你也要准备过冬了吗？”

“我和娘亲也是哦。”

松鼠难得见到人，呆愣了一下，飞快的将板栗塞进嘴里跑走。

“小小，小心头上。”崔晚喊完，棍子猛烈敲打树枝，板栗果混着叶子如雨似的落下。

～

“差不多了，再多我就背不动了。”崔晚出门的时候背了背篓还带了一条麻布袋。娘俩来得还不算晚，板栗收获满满，装满了背篓和麻布袋。崔晚将麻布袋绑在背篓上，估摸大概有一百来斤重，勉强背得动，再多就不行了。

崔小小手里的篮子也装的是满满的板栗，新鲜板栗湿重，她提着有些费力，但嘴上一句也没提，只乖巧的应声：“好，娘亲你提的篮子给我，我来提。”

一路上山还找了不少其他山货，都被崔晚堆小山似的放在篮子里。崔晚想到锄头和砍刀，这些都得带下山去，“好，这次就辛苦小小啦。”

“不辛苦。”崔小小拍拍胸口，然后憋足一口气提起两个篮子，“娘亲，我们回去啰。”

“嗯，回…去…”崔晚背起背篓身子一晃，差点没站稳，连忙用锄头借力才不至于摔倒，只不过额头青筋还是扭曲的鼓起。

今早出门的时候天色不错，崔晚特意把核桃拿出来晒，背着板栗回来的时候天色依旧好，倒不枉她心里一直挂念。

屋檐下是娘俩这段时间攒的柴火，崔晚转身将背篓在柴火堆上放下，肩膀骤然一轻，早就麻木的肩膀瞬间传来剧痛：“可算是回来了。”

“嘶”布料被背绳深深勒进皮.肉里，随着她的动作，布料被一点点剥离，露出淤青泛着黑紫的肩膀，崔晚连忙闭上眼睛深呼吸几口才不至于倒下去。

过了好久，崔晚终于缓过神，睁开眼看见崔小小歪歪斜斜地靠在柴火堆上，眼皮有一下没一下的耷拉，显然是累极了。

“吧嗒”灶里的火星子爆裂开，锅里热气升腾，一股香味很快弥漫整间屋子。

崔晚抿着唇，看着锅里的汤水不争气的咽了咽唾沫，但还是先给崔小小盛了一碗：“小小，先醒醒，我们吃了饭再睡。”

“唔……”崔小小迷糊地应了一声，又继续睡过去。直到嘴巴被喂进来一口热汤，让她一下子清醒过来，“娘亲。”

“娘亲做的鸡蛋面皮汤，吃点再睡。”鸡蛋用油煎至两面金黄再加水煮，水开后放切成薄片的面片，这是崔晚自己摸索的样式。

今天早上出门的早，在山上的时候为了不耽误捡板栗，囫囵吃了几个板栗就算过了一顿。因此到这个时候崔小小早就饥肠辘辘，嘴里尝到香味，不需崔晚再说她就手捧着碗大口吃起来。

“慢点吃，锅里还有，别噎着。”崔晚顺顺崔小小的后背，生怕这孩子噎着，呛着。

崔小小嗯嗯呜呜几声，再抬头已经将碗里的东西吃了个干净：“娘亲，困。”

“乖，睡吧。”崔晚接过碗，小心地将崔小小扶着躺下，“辛苦了。”低头亲亲崔小小的额头。

随着均匀的呼吸声响来，崔晚才起身将锅里剩下的汤水装进碗里。

夜色深沉，周遭村子三不五时传来几声狗叫后归于平静。星子闪烁，直至天际亮起一抹鱼肚白，紧接着就是一点点红霞爬上来，预示着今天又是一个好天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