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眠看见葬礼上的人身上或多或少的戴了白，才恍惚，柳烟也是个小姑娘。

三个月前身着红装想要嫁给名门的公子。

如今死相凄惨。

她跟柳烟也没多大仇恨，柳烟对她而言就是个被宠坏了的公主病。

来吊唁的多是各大宗门的人。

要么是真的与为道宗交好，要么是借机来同飞光宗打交道的，毕竟万老宗主不常走动。

“盛楼主？”柳眠看见了穿着一身淡的几乎看不出粉色的盛雪。

盛雪看见她，只微微颔首：“好久不见啊，柳姑娘。”

“你是不是想问我为何会在此？”

没等柳眠发问，盛雪自己问了。

柳眠：“是。”

盛雪勾了勾唇：“因为今天有好戏看啊。可惜千钧锤出世的时候我没赶上，我在炼制法器，不然也是能看上一场好戏的。”

柳眠直觉没有什么好事。

“你怕什么？”盛雪看出她面上似有担忧，“左右对你有利。”

柳眠：“我没有害怕。”

只是最近发生的事，真的太蹊跷了。

“飞光宗出的价当真有这么高？”盛雪忽而问道。

柳眠只有一点点心虚：“当然了。盛楼主也是生意人。”

盛雪：“好。我先去那边了。”

虽然是柳烟的葬礼，但柳应只出现了片刻，便有不少人围过去寒暄，柳应懒得应付，又跑回了自己的小院子。

柳眠挺想跟他一起遁走的，但似乎不太行。

毕竟连她都不在，外面肯定会编排一些有的没的。

柳宗主给了柳烟一个如同婚宴一般盛大的葬礼。

万成和柳宗主穿着寿衣走在最前面，后者手里捧着冥牌。

奏哀乐，棺材入土。

柳眠看着心里也难受起来。

柳烟葬在了为道宗的一座灵山上，因是枉死，所以选了个好地方，压一压邪气。

“把人带上来！”柳宗主大喝一声。

众人闻言自动让出一条路。

是为道宗的弟子拖着羽姑娘上山来，地上留下一道血迹。

柳宗主：“你害我女儿，今日在她坟前，要将你大卸八块，分至各地，永世不得安生。”

羽姑娘已经看不出往日的清丽端庄，发是散的，衣服被血色和灰尘遮盖，看不出从前的颜色。

她被扔在地上，倘若不是仔细看她能看出一点呼吸时的颤动，还以为她真断气了。

“我们如何审问，都问不出你是如何加害我女儿的。好在前几日，引春宗的李宗主说她习得一秘术，口闭得再紧的人，都能让他开口。”柳宗主，“李宗主，小女之冤屈，就全靠你了。”

李愁不知从哪个角落闪至柳宗主旁边，依旧是那般冷静。

她一出现，不少人都惊讶了一番。

但灵山上坟墓太多，周遭只有风穿过树林的声音，故而只是倒吸了口气，闭口不言。

李愁朝柳宗主微微一点头，然后伸手缓缓上移，地上的羽姑娘便被拉至半空。

还是那副半死不活的样子。

“我这术法，名为追根溯源。她既然承认是她杀了柳烟姑娘，必然有因。”

李愁手指一点，一道金光击如入羽姑娘的额头：“说，为何加害。”

羽姑娘一瞬间浑身绷直了：“是我......嫉妒她......”

柳宗主：“你嫉妒我家烟儿？你也不看看你是个什么东西！你到底是用什么害了她，那簪子在何处？！”

李愁淡淡道；“柳宗主，急什么？”

她加重了力度，羽姑娘浑身渗出血来。

“你用什么害了柳烟姑娘？”

“是一支簪子......”

“簪子是谁给你的？”

“殷......是我捡的。”

李愁厉声道：“还敢撒谎？”

羽姑娘咳出一口血，像是真的受不了这术法：“是殷如兰，殷如兰送我的。”

虽然含糊，但大家都听见了她说的名字。

柳眠隐约觉得这名字十分熟悉，周围的人有的跟她一般疑惑，有的脸色已经变了。

李愁听见这个名字，蓦地手一松，羽姑娘摔在了地上，再也不动了。

柳宗主：“这......李宗主。是大嫂，不对，大嫂不是在二十多年前就病逝了！”

李愁杀气腾腾：“柳！应！”

说完便飞了出去，想来是去找柳应了。

柳眠更懵了。

为什么原主母亲的簪子，会在羽姑娘手中？

其他人纷纷追着李愁去了。

柳眠原地转了一会，实在想不出应该是偷偷兑换道具跟过去，还是步行过去。

“柳姐姐。”陆瑶蹿了出来，不由分说抓住她，“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