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说明，她还不算死了！

“我想离开这里。”柳眠恳切道，“我可以发誓我不会将这件事告诉任何人。”

隐岚接道：“那你会和我落得一样的下场。那些人知道你一个废灵根，在天苔山存活了下来，必然要追根问底。”

“那我留在这里，算什么呢？”柳眠茫然道。

语诗道：“你也不算一个人，喏，有人找你来了。”

柳眠心有所感，扭头看去。

竟然是万拘绕着树的另一边找来了，目带疑惑。

柳眠朝他小跑过去：“万拘！”

万拘很快反应过来，握住她的手：“眠眠，你没事吧？”

柳眠摇了摇头：“没事，我们找到灵树了，但是应该也出不去了。”

当初顾绥是怎么出去的？

“没关系，你活着就好。”万拘隐忍道。

隐岚似嘲讽似祝贺：“太好了，以后你们两个也有伴了。”

“置死地而后生。”万拘懂了，“那为何其他人并没有到达这里？”

语诗：“灵树也是挑人的。至于它的选择标准是什么，我就不知了。”

“你们可以在这好好修炼，等死了，或许还能得灵树庇佑。”语诗道。

“姐姐，你脱离灵树已久，还借用了灵树的力量，是时候该回来了。”

幻境里的语诗仿佛只是隐岚的想象，世界上从未出现过那个活泼天真的语诗。

经年风霜摧折，她已经变了模样。

“好啊。”隐岚忽而一笑。

那笑竟然让语诗有些不安。

隐岚说只能有一人继承灵树，现在语诗已经和灵树融为一体，而隐岚还没“死”。

语诗这话的意思，难道是让隐岚填补灵树的残缺，让她消散天地？

隐岚身体缓缓升起，飞，不，不如说是撞向灵树。

语诗在最后似乎想去阻止，一道白光闪过之后，灵树悍然大震。

柳眠被震得踉跄了一下，幸好被万拘扶住了。

语诗脸上终于有了别的神情，满是不可思议：“你要毁了灵树？！”

“被灵树困了这么多年，总算能得自由身了！”

隐岚的声音空灵而邈远。

晃动持续了很久，周围的景象不断变化，草地变成了荒丘，巨大的灵树也在不断枯萎。

语诗的身形也渐渐变得透明。

一眨眼，她穿进了灵树里，震动才停止。

“眠眠，没事吧？”万拘检查了一下柳眠，确定她没伤到才放心。

“隐岚为什么要毁了灵树？”柳眠想不太明白。

万拘：“不清楚。”

姐姐破了，灵树与外界相通，暴露在众人面前。

“是灵树！那是传说中的灵树！”

“我要成为神仙了！我要成为神仙了！”

“总算让我们找到灵树了！”

人们或痴或癫，纷纷在灵树前跪拜。

柳眠和万拘发现一个可怕的事，这些人好像看不见他们两个。

柳眠有些害怕。

万拘握紧她的手，轻笑：“死后也能在一起，何必拘泥肉身呢？”

何况他已经死过一次了，能这样，已经很满足了。

柳眠：“我就是觉得很奇怪。”

“灵树是我的！”一声怒吼，浑身褴褛的万山冲了出来，直捣树下跪着的人。

“灵力。”万拘忽然道，“他们没有灵力了。”

柳眠本来就不是这个世界的人，原主也没有灵力，根本看不出来。

不过柳眠很快就看懂了，因为想要抵抗的人做出了捏诀的动作，但是没有任何变化。

“这是怎么回事？灵力呢，怎么没有灵力了？”

“灵树......灵树是枯萎的！”

“这一定是假灵树！”

“我们进去看看。”柳眠扯了扯万拘。

她感觉自己身体轻盈，轻轻一跃，就带着万拘飞了起来。

两人顺着风，竟然真的穿过了那一层屏障，去到了灵树里面。

树里是白茫茫一片。

隐岚和语诗在里面打斗。

“姐姐，你为何要这么做？”语诗质问，“现在大家都知道了灵树的秘密，不把他们杀了，是不行了。”

隐岚：“我就是要毁了灵树，没有灵树，人也就没有三六九等之分，你不明白吗？”

“我们又不是人。”语诗毫不留情，一掌击中隐岚的肩。

隐岚硬生生接下，面不改色：“你已经成为灵树，成为这世上令人仰望的存在，你自然不知世间疾苦了。”

柳眠：“奇怪。她不像是这种人。”

万拘问：“为何？”

“之前她和我说过，她还选中了我的父亲，替她做事。跟我用金钱交换一样，她用我父亲以自己重要的东西来换，其中就有我母亲的健康和这具身体原来主人的灵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