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带我去看看!”
涂娃听到这番描述,立刻激动起来,她的三师父也就是龙虎帮的三当家凤人美,名副其实的哑巴美人,然而美貌却是她最不值得一提的优点,据干娘所说,整个帮里的人加起来都打不赢她一个。涂娃便是与她学的武功身法,不过凤三师父不用刀,她是随二师父也就是二当家的学的刀。
秦丞应下,正准备带着涂娃从角门出院之时,端着餐食而来的婢女惊呼,“丞二爷,姑娘她还没吃饭呢,这臊子面正香呢,一定要这么着急出门吗?”
秦丞被拦,有些无奈且无语,“朱桃,哪家有你这样不管不顾拦下主人家的丫头。”
朱桃不服气,“楼主说了让我照顾好涂姑娘,早晨不吃东西会胃疼的,那就不算照顾好了。”
涂娃去见干娘和三师父的心不能等待,但又不愿朱桃难过,“不如朱桃姐姐帮我吃面,免得浪费了陈大厨的手艺。后厨现在有饼子吗?朱桃姐姐给我拿两个饼子我带在路上吃吧。”
“这面真的特别好吃的。”朱桃满脸遗憾,带着些不情不愿地小声吐槽道:“丞二爷也真是,非挑这个时间来。”而后又边往后厨跑边冲涂娃大声说,“我马上去给你拿。”
他们自然是能听见朱桃的吐槽,秦丞嘿了一声,“这丫头才刚买回来没多久,阿姐也不让人教教她规矩,真愁人。”
涂娃却笑,“这样多好,生龙活虎的,有人气。”
买回来的丫头还没形成卑微奴性,挺难得的。
朱桃跑得快,仿佛声音没落多久就跑回来了,两块用油纸包着的酱肉饼被她塞进涂娃手里,“这个也好吃,特别香。”
涂娃失笑,“好的,谢谢。”
不等秦丞教训,朱桃就自觉地跑开拿起扫帚继续在院中扫地。
秦丞一噎,领着涂娃往外走去。
穿过喧嚣攒动的早市,涂娃跟着秦丞来到城中稍偏的一间临街客栈。在客栈的斜对面有一支着油布棚的豆花儿摊,秦丞熟稔地向老板要了三碗荤豆花。
涂娃正想着问第三碗是给谁要的,就有一长相憨厚身穿宽褂的小伙在他们坐下的小桌旁站立,俯身小声道:“二爷,进城后她们直奔这间客栈,我查过了,没后门。而后她们就一直待在房中未曾见其出门。”
秦丞点点头,“辛苦,坐下一起吃点东西。”
小伙嘿嘿笑两声,挨着秦丞坐下。
秦丞又望向涂娃,“不着急,先吃些东西。”
涂娃点头,顺道将朱桃给的酱肉饼与他们一齐分着吃。
涂娃一边吃一边观察着客栈大堂,许是店小菜品一般,许多下楼的客人都宁愿到街上找小摊买东西吃。
“她们今日一早就进城了?”涂娃问道。
“她们是最早一批在城门刚开之时进来的。”秦丞回道。
涂娃觉得豆花很好吃,又向老板要了两碗,“估计她们也还没吃,我给她们送点吃的过去。”
秦丞没反对,吩咐已经三下两除二喝完豆花的手下,“阿犊,你帮涂姑娘端过去。”
两人行至客栈堂中,柜台处没人,只有个小二在堂中招呼。阿犊与小二寒暄几句,让小二与今日刚入住的客人递个信,说是干女儿来拜见了。
小二踩着吱吱呀呀的木楼梯上了二楼,没一会儿又急急忙忙地跑下来,嘴里喊着:“掌柜的!二楼左二房间的客人怎么不见了,房钱还没收呢——”
话落,从空空的柜台下窜出一个一脸淡定的短胡须男人,想必就是小二口中的客栈掌柜,“惊惊慌慌作甚,兴许是出门了,谁连床都没坐热火就逃房钱呐。”
“可我一直在堂里看着,没见着她们下来啊。”小二挠挠头,觉得堂皇。
涂娃听罢,决定去楼上看看情况。
不一会儿,秦丞与阿犊也上来了。
房中一切都不像是有人动过的样子,涂娃打开窗望着窗下小巷说道,“我三师父很擅长反侦,想必是被她发现有人跟踪了。”
身后传来阿犊的道歉,“对不起二爷,是我没用。”
涂娃先秦丞一步开口,“是我一时兴奋,忘了与你们说。”
她仍旧看着楼外鳞次栉比的坊间民宅,不远处有座钟楼,是此坊间民众最喜去祈福听经的佛楼。
此客栈的窗户是往里开的,木楞上果然有人踏窗而出的灰痕。她出于谨慎,摸向两边外墙,果然摸到了一块凹凸不平,虎头龙尾,是她们帮派传递消息的标志。
她继续仔细摸索感知,虎头微翘,方向恰好指向那座钟楼。
涂娃转过身,“多谢二位帮忙,我已有些眉目,不过接下来我自己去寻人便好,若是找到人了我会回来与秦姐姐说的。”
秦丞纠结片刻但还是应声说好,三人便在客栈门前分道扬镳。
涂娃顺着后街小巷往钟楼去,思索着一路上或许还能发现标记。
果不其然,临近钟楼的街巷拐角处墙角有一用炭绘的标志,是一成衣铺子的外墙。
涂娃经过标志心下一松,带着些即将重逢的雀跃往钟楼处走去。
“哪个手长虱子□□发痒的娃儿在我这儿乱画?!猫头蚯蚓还长了四只脚,看着就不吉利破我铺子财运!要是被我荆三娘抓住是谁在这乱涂,有你们好日子过!”
涂娃被这气沉丹田的吼声一惊,尴尬地回望,只见那荆三娘一脚抹过墙上,那虎龙便糊成一团黑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