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暗下来的时候,展昭侧首看了看马上的“颜卿”,担心如果连夜赶路,他会吃不消,故而勒紧缰绳。
“颜兄,天色也不早了,前面就是寿州城,不如你我进城歇息一夜,明早再行。”
薛飏却担心耽搁行程会误了自己的计划,于是,刻意尖着嗓子回答道:“我看,还是算了,杭州城内发生了那么大的案子,想来皇上也必定是忧心忡忡,你我还是快些赶到开封,一来可还我清白,二来,也可协助包大人早些破案。”
展昭听罢亦觉在理,点点头又道:“也好,只是星夜赶路,苦了颜兄了,既如此,你我便到城中寻一客栈果腹,待吃饱喝足再行赶路。”
说着就催马朝寿州城赶去。待寻了客栈,二人便将马匹拴在门外,径直入内,匆匆点上了几个小菜。念及“颜卿”口味,展昭点的菜都不是很清淡,绕是如此,还是辣的“颜卿”直吐舌头,忙借茶解辣。默默看着“颜卿”的动作,展昭不自觉的皱起了眉。
此时的他,心中疑惑更深:颜卿一向喜好吃辣,怎么今日只是略微的一点辣味,他就受不住了,难不成,果真有诈?可这身侧的人,若不是颜卿又会是谁?展昭想着,还不忘侧过头看看“颜卿”,似乎,是有那么点不太一样,可究竟怪是在哪儿呢,自己也说不上来。看着看着,展昭竟扬起了嘴角,这个颜卿,还真是衣冠齐楚,似乎每次见他,身上的衣服都不一样,不过这一次,似乎颜色暗沉了些,自己印象中,颜卿喜好月白色,对于艾绿色也颇为满意,而今日这鸦青色,黑中略带紫绿,倒是有那么一似邪魅。
想到这儿,展昭瞳孔蓦然放大,鸦青色?不对呀!自己在露落园与颜卿动手的时候,他身上穿的是象牙白,怎么……
“颜卿”见展昭看着自己愣神,抬手在他眼前晃了晃,展昭回过神,略微一笑:“脸上脏了。”后者有些疑惑的抬手在自己脸上擦了擦,见展昭点点头,也就没有过多询问。待二人酒足饭饱,站起身来的时候,展昭又一次愣住了:颜卿,有这么高吗?
未待展昭思索,“颜卿”已率先迈步出门,看着他走开的背影,展昭是越发觉得,眼前这个人并不是颜卿,恍惚间,他想起了冬至那日……
宋子墨在杭州府衙已经待了两日,今夜,眼看又要月上中天,可无论是扬州城还是开封府,都没有消息传来,他是越发担心颜卿的安危。甚至有些埋怨自家公子,其实公子早就知道薛飏有问题,可偏偏一遇上展昭的事情,就,就放任薛飏不管,虽然公子说要放长线钓大鱼,现在可好了,线是放的足够长了,公子自己倒是成了那条大鱼。
次日,圣旨和展昭的信件,似乎是同时到达,白玉堂见展昭信上说颜卿已经跟他回开封府,便连忙去寻沈仲宣,后者正捧着圣旨命沈念收拾东西,原来是官家下旨,委派了新任知州以及刺史,并将此案移交开封府,命沈仲宣即日将人证物证带回开封。白玉堂一看赶巧了,匆匆嘱咐几句就来到宋子墨的房间。
宋子墨见白玉堂来了,连忙迎了上去,“白大侠,可是有我家公子消息了?”白玉堂点点头,道:“展昭来信,说颜卿已经跟他回开封府,扬州到此怎么说也要一日光景,这么算起来,他们明日就会抵达开封。小兄弟,你可以回去了。”说着拍了拍宋子墨的肩膀。
宋子墨对着白玉堂拱手施了一礼,扭头就要出门,却不妨又被白玉堂拉了一把。
“哎,等等,我记得你说过,夜光杯是颜卿的东西,那也算是本案的物证,若能找到此物,或许,对于洗刷你家公子的冤屈有些帮助。”子墨听罢点点头,“嗯,白大侠说的是,如若在下所料不错,夜光杯既然没有落入官府手中,那陷害我家公子的人,势必会将此物送回露落园,我这就回扬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