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咱们开封再见!”白玉堂看着宋子墨离去的身影,不禁笑了起来,这小子,虽说是颜卿的手下,可着脾气秉性与颜卿是相差甚远,倒是挺合自己胃口。
宋子墨才出府衙,就听到头顶翅膀扑腾的声音,他抬起头,只见一只系有红丝的瓦灰色鸽子在自己头顶盘旋,他连忙伸出左手,鸽子顺势落在了他的臂上。看罢信函,他又急急跑回府衙,找到白玉堂,留下一句:“我家公子来信,随展大侠前往开封的另有其人。”而后便匆匆离去。白玉堂被他搞得摸不着头脑,但也似乎是下意识觉察到了事情的严重性,恐怕,凶手真正的目的并不仅仅是颜卿。况且现下的一堆证据和颜卿,他还是更愿意相信后者。
宋子墨担心颜卿的安危,同时也心系夜光杯,再怎么说,颜卿也有一身武艺,即便是打不过,就凭他的凌波微步,也是少有人及,想要脱身不成问题,可夜光杯……事关两国交际,万万不可大意,若自己未曾寻得夜光杯就赶往开封面见公子,也定会受公子责罚。思索片刻,宋子墨还是纵马朝扬州赶去。
展昭和“颜卿”也在日上三竿的时候抵达了汴京,自宣化门入了城。刚下马,“颜卿”的目光就被城门口卖冰糖葫芦的小贩吸引了过去。借着买糖葫芦为由,“颜卿”牵着马便走了过去,一串糖葫芦两个铜板,“颜卿”却偏偏多给了一个。拿到糖葫芦的他,却也不急着吃。展昭见状,不觉心生疑惑。
“怎么不吃?”
“颜卿”莞尔一笑,应声答道:“这东西酸得掉牙,颜某并不喜欢,只是看那小贩做生意也不容易,故而……”话音未落,身旁恰巧走过一位行乞的婆婆,手中还牵着一个五六岁的孩子,“颜卿”便顺手将糖葫芦递了出去,若是在平时,展昭定会觉得颜卿此举颇有善意,可今日确是怎么看怎么奇怪。二人也不过多言语,各自牵着马闷头走向开封府。
至于那三个铜板,当真就如“颜卿”所说的那么简单吗?
待二人走远,卖冰糖葫芦的小贩也收了摊子,扛着一大串糖葫芦就出了城门。城外小山坡上,一座废弃的山神庙内,约摸三十来个手握钢刀的红衣人踱来踱去。只见先前的小贩自怀间莫出一个牌子,跟庙门外两人打了声招呼后跑进庙中,匆匆放下肩上的糖葫芦,就朝坐在庙中央的一人身旁凑去。
此人颧骨突出,一脸阴沉,俨然一副丧尸模样,不正是那日茶棚内作行者打扮与薛飏接头的人吗?
小贩跑至那人跟前,单膝跪地,自怀中摸出了三枚铜钱递了过去,道:“总舵主,薛总管已经抵达汴京城。”血刀老祖接过三个铜板,一时间有些恍惚,并不知薛飏是何用意,他皱着眉头将三枚铜钱翻来覆去看了几遍,而后方才开口问道:“他就只给了你这个?”小贩应声答曰:“薛总管确实只将此物交于属下,只因展昭也在场,想是不便言语,薛总管并未透露只字片语。”
血刀老祖又捏着三个铜钱思索片刻,随后便命人取来的地图。自扬州赶往汴京,该是从应天府方向,顺着汴河一路北上,忽然血刀老祖指着地图移动的手指停下了,顺着他的手指看去,只见地图上赫然写着——三台庄几字。
“颜卿虽是沿着汴河北上,但心急如焚的他必然是星夜赶往汴京,不太有可能选择水路,故而他断然不会从通津门以及上善水门入城,撇开这两座城门,他最有可能走的便是朝阳门。这三台庄正是自朝阳门进汴京的必经之地。吩咐下去,命弟兄们守住朝阳门,一旦遇上可疑之人,格杀无论!其余弟兄与我一道,火速赶往三台庄,在颜卿赶到之前布下天罗地网。这一回,定叫他玉扇公子插翅也难飞!”
血刀老祖说罢手上用劲,硬生生掰断了铜钱。只听得“哐当”一声,铜钱落地,血刀老祖站起身来,一手提起九环刀,一手抓过地图,大刀阔斧朝门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