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不能再这样荒废!
凭什么用别人的错误来惩罚自己!
他断然拒绝倪约得寸进尺的要求,并且找高明睿满世界淘了一些书和蓝光碟,为了让倪约重振旗鼓,先要令其戒断,每日有事可做,于是谎称自己想写文艺片,让他陪自己拉片。
然而事情并不得控制,每次在影音室内沾着沙发,倪约都看不进去,黑暗的环境下,总忍不住抚摸着他接吻。
许盼一会愤怒地把他推开。
不,不是的,他的倪约是光风霁月的朗朗君子,而不是这样,天天只能用纵欲来麻痹自己!
“你多久没刮胡子了?”
“……”
微小的后退落在倪约眼里,都像失望后地放弃,那些曾无数次涌入脑海的恐惧,譬如他不是被拐卖而是被丢弃,譬如许盼一并不能接受他糟糕的一面,最后离他而去,终于在一点一点实现。
“许盼一,我应该再坚定一些,从最开始我就下定决心不和你有任何交集,或者在《风中的玫瑰》拍完之后,我就,我就狠狠地把你推开,也许,你就不用……”
没有开始,也就不会有痛苦地结束,自己始终一个人来去,也就不会有所谓的希望和失望!
许盼一听着他不成声的话,惨然一笑:“你怀疑世界,怀疑人生,现在,连我也要怀疑了吗?”
砰——
他摔门要走。
电影里,男女主正在告别,转场骤然黯淡,屏幕再度亮起时,大门前已没有那道消瘦的身影。
倪约慌张地从沙发上爬起来,但他脚麻了,一时没能站稳,下意识扶了一把周围的架子,耳边却响起尖锐的玻璃破碎声,许盼一送他的那朵永生玫瑰从顶端摇晃着落下来,在地上摔了个粉碎。
门终于推开了一点,听见动静的许盼一急切地回头,看了看他和满的狼藉,好像摔碎的是倪约的骨头。
这一次,他重重关上了门,再也没有推开。
倪约想,完了,他唯一的光也要被熄灭。
但没关系,本该是这样。
又这样稀里糊涂混了两天,在一个阴雨的下午,他把所有的文件袋都拿了出来,塞给了许盼一:“走吧,趁还没有被我连累,赶紧走。”
许盼一扫了一眼最上面的遗嘱两个字,眼皮一跳,抬手撕了个粉碎,转头揉扔垃圾桶。
倪约五心里五味杂陈,垂着眼睫,扭头回屋睡觉。
再醒来时,也不知几点,光被窗帘严严实实遮挡,屋子里静悄悄的,他恍惚间生出错觉,许盼一已经悄悄地离开。
这念头刚刚一浮出来,他就冲了出去,在房子里如陀螺一样来回,里里完完检查了两遍,把所有的柜子都打开后,确认偌大的房子里只有自己一个活物,颓然地坐在了冰冷的地上。
他真的走了。
倪约抬头,瞥见茶几上的果篮,盯着里头的水果刀,一动不动
大概过了几分钟,大门传来指纹触控的声音,但他恍若未闻。
门开了,他终于有了一丝反应,回头去,但是外面没人进来,只有许盼一骂骂咧咧的说话声在楼道飘荡:“你他妈来给我搭把手啊!”
倪约都没发现自己笑了,迅速起身帮他把箱子拖进门,里面都是一些光盘,不少上个世纪绝版的文艺片,这些都是高明睿下血本搜集来的。
这天之后,许盼一又搬回了客卧,倪约帮忙把东西安置好后,就被赶了出来。
按原计划,许盼一本来想尝试写一些戏剧冲突较大的剧本,但眼下他决定放弃这个计划,于是重新开了一个文档,上面严正写着几个字:
拯救倪约计划。
“东西收到了吧,你们真的没事吗?”高明睿打电话找过来。
“没事,要麻烦你跟繁繁姐说,这一阵劳烦他应付外面,倪约,我来想办法。”可惜自己并不擅长公关,也不是侦探,唯一能做的就是陪伴,就是重塑他的信念,让他明白这个世界上并不是所有人都会抛弃他背叛他,至少自己无论什么时候,都会永远爱他:“放心,我会让他重振旗鼓,让他重新投入工作。”
“歇着吧。”
高明睿沉默了许久,于心不忍地开口。
“真的一个通告都没……”
“有,但那些活动你敢让他现在上吗?剧本的话,现在这个行情,投资商都怕赔钱,那些好本子不愁人演,烂剧你又忍心让倪约上,拍出来不得罪加一等恰烂钱,那都对不起支持他的粉丝!”
高明睿试图劝,却也劝不住,许盼一咬牙,道:“行,没人找他演,我给他写,我让他演,就像最初他找到我那样,他非我不可,我也非他不可!”
挂了电话,许盼一埋头苦干,除了吃饭喝水,整日把自己关在房间,绝口不提搬出去住的事情,也坚决不要他的东西,更不谈分手。
一日两日,日子多起来,倪约烂醉后醒来,注意力不自觉就被他牵走,开始好奇他究竟在鼓捣什么。
终是忍不住问:“你到底在忙什么?”
许盼一看他主动来问自己,眼前一亮:“我在写剧本,我要拍一部文艺片去拿奖,保底柏林电影节,争取冲击奥斯卡。”
若是其他人听了这话,保准已经笑掉大牙,这已非能用初生牛犊不怕虎来简单概括,倪约的脸上不禁流露出复杂,不解和疑惑。
许盼一凝望着他的眼睛,认真地说:“不管我以前是学什么的,走过什么样的路,我现在就是要去挑战只有天才才能拍出来的东西,如果我做到了,你是不是也可以做到,同样的,不在乎甚至忘掉过去?”
倪约往后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