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没等盛穆回复,纪嘉树又发了一条微信过来:也别想着给我装监控监视我,让我发现,我就再不回来了。
盛穆蹙了下眉,在众人惊讶的神情下,起身去了外面,留下员工们面面相觑,表情逐渐变成了惊悚。
号称工作狂魔的盛穆从来不会在开会的时候走神看手机,也不会一声不吭就走。
这,是发生什么大事了吗?!
经理们惴惴不安,用眼神交流了一下。
乔一楠替盛穆关上门,回来说:“盛总临时有点事情,大家先等一下。”
盛穆给纪嘉树打去了电话,这一次他接了。
“纪嘉树。”他叫了下他的名字,声音如同大提琴般低沉,“你到底怎么了,为什么总躲着我不接我电话。”他有一肚子的疑问想问,到了嘴边全化为了这么一句。
纪嘉树平静地说:“我没怎么,只是想在这边好好学习,不想有人打扰。”
盛穆一听,心里猛地升起一股怒意。
他知不知道,这两个月来,为了找他知道他的近况,他花了多少心思。他飞了好几趟美国,去他的住所找他,却被房东告知他已经搬走,去培训班,也没能碰到他,他实在没太多时间两国来回飞,又一时想不到办法,才在明知会惹纪嘉树反感,也派了人跟踪他。
为了看他一眼,知道他在异国他乡过得还好。
他有些不敢置信的问道:“我,纪嘉树,对你说来,我来找你是在打扰你?”他的声音里竟透着一股痛苦。
纪嘉树怀疑自己听错了,盛穆怎么可能仅仅因为自己躲着他就难过,他明明……都不在意他。
纪嘉树的沉默让盛穆的心如坠冰窖,他握紧了手机:“为什么?我们不是好兄弟吗?”
这突如其来的变化打得他措手不及,他怎么想都没想明白,在他们最后一次见面时,纪嘉树还冲他笑得明媚灿烂,仿佛这两年的疏远都消失了,可是一转身他就把他一个人丢下,一声不吭去了国外,还不再理他。
纪嘉树依旧在沉默,就在盛穆以为他已经挂掉了电话时,响起了他怨艾的声音:“盛穆,你真的不知道吗?到现在你还拿兄弟名义来欺骗自己!”
盛穆心抽了一下,像有一只手在他的身体里撕扯他,有什么东西在叫嚣着要冲破他的身体。他的脑袋乱糟糟的,嘴里也泛起了苦味:“你在说什么?嘉树,小树,别闹别扭了好吗,答应我,别再躲着哥哥了,哥哥……”
“哥哥?狗屁的哥哥。盛穆,你明明什么都知道,只是不愿意承认罢了!”纪嘉树大喊了一声,打断了他的话,他带着哭腔的声音从话筒里传了过来,“盛穆,我累了,不想再跟你演兄友弟恭,你要当好哥哥去找你的陆飞白,不要来找我,我不奉陪了。”
他重重地叹了一口气,一字一句地说:“你放过我吧。”
因为那次袭击,他想起了醉酒的那一夜。
酒后吐真言,他的表白根本没在盛穆心里掀起一丝涟漪,他只是将它当成寻常兄弟间的告白。
他从未如此清晰地感受到,盛穆对他没有一丝一毫有关爱情的情感在。
他的暗恋,早在那个时候就已经结束,他却还傻傻的以为他保密得很好。
太悲哀也太讽刺了。
说完这段话后,没等盛穆回答,纪嘉树就挂断了电话。
盛穆拿着手机,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迷茫。
他不明白纪嘉树在说什么。
他后知后觉地发现,纪嘉树好像从他的生活中消失了,那个只要他回头,就会永远跟在他身后的人,不见了。
他把他弄丢了,怎么找都找不到。
后面的会议,盛穆也没什么心情在听,他草草结束下班就驱车去了纪嘉树的公司,试图理清头绪。
他在秘书的带领下,进了陈耀阳的办公室,对方看到他的出现很惊讶。
今年年初,陆飞白已经成功解约,去了盛穆的公司,他不明白他还来干嘛?他又不管售后。
尽管心怀疑问,陈耀阳的面上却还是一派冷静,他从椅子上站起来,热情地招呼盛穆在沙发上坐下:“盛总,快请坐。小王,把我后面的会议推迟一会。”
“陈总,突然来访,打扰了。”盛穆淡淡的开口。
“不打扰,不打扰,是飞白有什么事吗?”陈耀阳想当然地问道。
盛穆愣了一下,他直直地看着陈耀阳,像是突然反应过来,不知从什么时候起,他们频繁将陆飞白跟他扯在了一起,见到他开口闭口都会提起他。
陈耀阳一看就知道自己猜错了,他心里更疑惑了。
不是为了陆飞白,他们公司还有哪里值得他上门的,总不会是来谈收购的吧?
哈哈哈,这个笑话也一点也不好笑。
这位青年的狠辣作风在江城可是出了名的,只要被他盯上,就如羊入虎口,再怎么挣扎都是徒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