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什么都没有。

宋佳佳不想放手，尽管她明白木倾迟问这句话的意义。

因为她什么都没有了，父亲尸骨不全一直都是她心里的一根刺，如今同样的的事情有发生在唯一喜欢过的男人身上，她怎么会不疯。

周赐是她握住的最后一根救命稻草，死也不放能手。

“木木，回去吧，求你了……”

“忘记一个人不过是时间问题，不难的，你就听我着一次吧。”

宋佳佳不能放手，她明白，如果放手了她很有可能会失去最好的朋友，尽管她的挽留根本就是徒劳一场，可她还是想要尝试留下这个让人心疼的女孩儿，就像是小时候木倾迟保护她那样。

“佳佳，你还记得我爸爸吗？”

宋佳佳记得，尽管模糊，但有印象，一个强大且温柔的男人，宋时钧以前最爱跟在那个男人身后，只是此时提这个有什么意义——

“我爸爸就是执行任务的时候失踪的。”

宋佳佳猝不及防地听到了这一句话，木倾迟看着宋佳佳的眼睛，重复道：“他就是当年执行任务的时候失踪的，连尸骨都没能找到，那年的雪比现在的还要大，我当时小不能去找他，所以这次无论如何，我都一定要去找周赐。”

“佳佳，让我去吧，就让我再任性一次吧，可能是最后一次了。”

木倾迟是笑着的，尽管眼睛里都是泪水，但只要能去找他，她就是高兴的。

慢慢地，宋佳佳像是无奈之下的妥协，松开了桎梏，她明白，同样的事情在发生一次，她没那个本事能将木倾迟再一次从死亡边缘拉回来。

那一次宋佳佳拉回了木倾迟，没过两天木倾迟养了很久的一只瘸了腿的猫却死了。

她不知道木倾迟为什么会养一只身体有残缺的猫，只知道那只猫死后木倾迟哭得厉害，后来又是大病一场。

周赐是她这些年苟延残喘的唯一理由，他要是死了，木倾迟也就活不了了。

“木木，当真就非他不可吗？和那样的一个人在一起当真会幸福吗？”

宋佳佳这样问，毕竟在她看来这些年两个人给对方带来的只有无尽的伤害。

“他真的特别好。”

木倾迟脸上挂着泪水莞尔：“说出来你可能不相信，我只要想到他我就觉得所有的苦难都是值得的，就像是命中注定一般。”

宋佳佳呢喃自语：“命中注定吗？”

就像是分明不喜欢吊儿郎当的她爱了程置那么多年吗？还是像程置那样一个花心的人最后只围着她转呢？

如果这就是命中注定的话，似乎也没那么绝望。

木倾迟抱住宋佳佳，像是离别前的低语，道：“佳佳，一直都没和你说过，谢谢你，谢谢你做的所有。只是他一定等我好久了，我该去找他了。”

“木倾迟，去做吧，反正都会后悔的，到时候可别来找我哭鼻子。”

宋佳佳偏过头不看她，因为只要多看一眼她一定会去阻拦木倾迟。

“佳佳，你最了解我的，我这一生所言所行都是发自内心，从来没有后悔过。”

是啊，宋佳佳她是最了解木倾迟的，可是她越是了解就越是绝望，失去了那么多，真的不后悔吗？

傻子！真是个大傻子！

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木倾迟那样高傲的人落入了如此可悲的一个境地，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如果是少年时候的木倾迟知道自己日后会如此可悲，那她还会爱上周赐吗？

答案是一定会。

因为木倾迟就是那样的一个人，不论是退回到过去的哪一步她的选择依旧不会变。

而她宋佳佳自小能做的就只有看着木倾迟离开的背影，以及看着她的眼泪无可奈何。

而她又一次想起了幼时那个鲜活的木倾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