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天破皮,即为皮肉之伤,她们受着皮开肉绽之苦,胳膊、手臂全是痕迹,可又迅速愈合,没有淌血。
第二天破相,身上已经没有一处好地,那些结痂令她们远远望去根本分别不出来是个人形。
这才第二天,二人就无力的背靠背强撑着,粒米未进,她们全身上下都是狰狞可怖的结痂,有余天恩送来的伤药,可以缓解些鞭刑的灼伤之感,可是原本明艳如花的两个女孩子,浑身上下都是印记,在心里留下的创伤已是无法磨灭。
“夷鸯,我好疼啊!”墨颜说得极为小声,刚上完药的她们,伤口还是止不住火辣辣的疼痛感,好像不仔细聆听根本就听不清她的声音。
夷鸯亦是如此,嘴皮微微张开,只剩下舌头在口腔里滚动:“坚持住,我们还剩下五天。”
“五……天……”墨颜轻笑一声,那笑都牵扯到了伤口。
她不怕难看的疤痕,反正也没想过嫁人,只是这痛实在难忍,更何况,还有五日之刑……
她抬起眼皮,透过那高高的窗户看见外面皎洁的月光,貌似太阳快要升起了,天边已经露出了鱼肚白,她们一夜因疼痛无眠,还要忍受着第三日、第四日的痛楚,墨颜实在难受的很,还不如拿一把剑杀了她算了。
她侧头问道:“夷鸯,你翻遍了三万条派规,其中可有一条写着诸罪全免的?”
“没有,”夷鸯淡淡笑道:“如果有,可是之前救你的那一条。”
“要不,实在不行,我们继续挑战长老吧,直到把掌门也打败,我们自己做掌门算了。”
“呵,”夷鸯轻笑了一声,“我从未见过师傅出手,连七长老都是三境,若你真有信心打败师傅,我便转口喊你师傅。”
“额……还是算了吧,高人出手可一不可二啊!”
夷鸯叹了口气:“修灵者何其多,身处在时代洪流之人,若非顶尖,必被其淹没。”
“唉,真难!”
墨颜若有所思,若想不出办法避免鞭刑,那就咬紧牙关扛过去,也不知道物理科学对于这玄幻世界有没有用,或者她做些什么避雷针当作天意去哄骗那些长老也行……
等会?!刚刚夷鸯说什么?
若非顶尖,必被其淹没?
不知道……天枢派掌门……
跟天宇国国师……
还有青陵鹤尊……
哪个算顶尖?
墨颜像是看到一丝希望曙光一样,身体弹了起来,不顾身体上的疼痛,扭头问道:“夷鸯,你说,若我是身份高贵之人,你那师傅会不会欺善怕恶,而饶了我们?”
夷鸯道:“敢问姑娘是何身份?是四合院院主,还是银光链传人?”
这夷鸯说的冷笑话,让墨颜如跌寒冰。但她却抓住了救命稻草,她看着围绕在自己身边的三份婚约,嘴角终于扬起了微笑。
没错,她的金手指——三份婚约,随便拿出一个都足以令人震惊,不曾想在十五年后还是用到了他们。
墨颜在这世界的父亲、母亲早年和离,各居一所,他们二人与远在山坳里的爷爷不约而同的都给她定了亲。
她闭目进入识海,拿下的第一份便是与观止的婚约。
观止的师傅对娘亲有恩,被其师傅临终前以报恩之名托付给了娘亲。他从小天识未开,形如痴傻,整日以耍傀儡戏为生。可墨颜有自己的追求,一年后娘亲去世便随着夷鸯一声不响的搬去了摇光山峰,独立生活,此后未见。
却未想过,观止在分离的八年后天识顿开,灵术暴涨,还摇身一变成了天宇国国师,灭了地宙。
拿下的第二份便是与青陵鹤尊的婚约。
但很奇怪,当初父亲送到她手里的是一只还未足月的小橘猫,说他们是从青陵逃出来的,老鹤尊为了保护这份血脉,宁愿让他成为平庸之人。只是后来小猫跳窗逃跑,下落不明。
而婚约上显现的却是一位身着黑紫色华丽服饰的男子,他宽肩窄腰,垂下的眼眸如睥睨众生一般极为嫌弃厌恶,缀在乌发上的银饰在风中铃铛作响,明明看上去极为稚嫩,却装出一副老气横秋的模样。
但是,这种不屑的眼神,她怎么觉得似乎在哪见过?
当墨颜打开第三份婚约时,便是祁宋。
当年,祁宋的父亲是位将军,与有孕夫人同上战场,可是谁都不知这位将军夫人,竟是个从青陵逃出来的妖精。当腹中孩儿呱呱落地时便是暴露其母亲的身份,而偏偏生产时敌军偷袭,祁宋父亲一边安排副将迎敌,一边带夫人上山生产,却偏偏遇见墨颜爷爷。
爷爷见他们衣着不菲,也不管什么妖不妖精的便挟恩图报,要结为亲家才作收留,将军只好应允,祁宋便在那时出生。立下婚约后一家三口休养生息便动身离开,再未出现。
当时将军一定恨透了他们吧,祁宋还说他此次下山是被父亲所诏,恐怕就要说这身世之谜了,听闻婚约背后真相的祁宋会厌恶她吗?
可是墨颜想起那日与祁宋分别时,那护卫所说的话,什么叫苏家公子与苏家小姐已经进了侯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