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夜下了一场大雨,将所有的恩仇怨恨都冲刷了干净。
问:秋冬如何交替?答:秋雨声声催寒。
秋天每落一场雨,气温便又多降了几分。早晨阳光明媚,院中的叶子上都布起了薄霜,墨颜一开门就纳罕,明明满地的雨渍还未蒸发,怎么昨夜偏安静如鸡、万籁俱寂呢?
墨颜裹起了衣衫往大堂去用早膳,进了屋子一看就只有扶光一人站立在侧,于是她问:“扶光,观止呢?他是还没起,还是又闭关去了?”
扶光冷眼解释道:“墨姑娘别多想,大人他没有闭关,只是大人,他一大早便出了门,还吩咐我说片刻即回,让我服侍姑娘先用早膳。”
墨颜不禁嘟囔:“希望别又像上次一样,突然消失几天不见踪影。”她已经有回摇光的打算了。
忽然门口传来吵闹声,相距较远听不太清,大堂与前门之间有影壁隔着也见不到人。
只是其中有人声音高了八度,墨颜瞬间便听清了,只听那人说:“大胆,这位可是当今皇上最宠爱的公主,连你这国师府都进不得吗?”
国师府中的侍卫也不甘示弱,高声回道:“我家国师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别说是公主,就连皇上亲临,都需我家国师首肯,方能进入!”
“你……你敬酒不吃吃罚酒是吧!这国师府,我们公主偏要进!”
说完就听见“噗通”一声,一道黄光闪过,那守卫的几个侍卫就被打了进来,他们落于两侧,这才进入了墨颜的眼中,吃痛倒地,纷纷捂着胸口,躺的横七竖八。
扶光见状,对墨颜道:“墨姑娘先用膳,我去去就回。”说着她便走了出去。
那些侍卫见扶光而来,立即起身,欲要禀明原因,却见扶光伸手制止,刚才她在堂前已经了解一二。
这时不知从哪传来一个高昂的声音:“公主到!”就看见一群人乌泱泱的衬着一位雍容华贵、明眸皓齿的女子走了进来。
她一身华丽繁重金色大袍,一看就巧夺天工、价值不菲,而那人本就气质高贵,犹如花中牡丹,艳冠群芳,所有发丝均被造型各异的金簪步摇束成发髻,浑身散发着富贵的气息。长着一张大气明艳的脸庞,可是却一脸冷漠、面无表情,下巴高高扬起,有一种将众生都未放进眼里的感觉。
她的手里拿着一根毛丝洁白如雪的拂尘,一群人浩浩荡荡,都像是天上的使者,下凡来人界游玩。
这时,只见扶光对她抱拳行礼:“扶光见过霓霞公主,下人不懂事,还望公主海涵。”
原来那位就是传说中的霓霞公主啊!
不愧是在宫里养尊处优长大的公主,她浑然天成的矜贵气质,即使放在百人之中,也一眼就能鹤立鸡群。
只听霓霞公主悠悠开口,声音犹如天山雪凌冽,寒冷刺骨,又透露着威严,让人不敢侵犯。
“无妨,我的人,已将其教训了一番。”
墨颜坐在大堂里,一边用着早膳,一边看外面的精彩大戏。
扶光接着问:“不知公主来国师府,有何要事?国师出门未归,不如……”
“我听说,你们府上,来了一位贵客!我是来找她的!”说完霓霞公主不容置疑的视线向扶光抛去。
扶光与她对视一眼,知道对方来者不善,“扶光不解,不知公主说的是哪位贵客?”
“呵,装傻?”霓霞公主一声冷笑,当场所有人连大气都不敢出,她继续说:“我听闻一向深居简出的国师,昨日竟与一陌生女子并肩行走在街上,还与其相约在十重酒楼,共进晚膳,不知可有其事?”
昨日一群普通百姓得见观止真颜,纷纷拜谒,此事已在鹭城传得人尽皆知,而另一条引起议论的消息便是国师身边,还跟着一陌生女子。
“其实……”
“你想好了再回答。”
此言一出,饶是在观止身边已久的扶光,都惧怕其威严,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回话。
墨颜算是看明白了,这个霓霞公主应该就是来宣誓主权的,毕竟一向深居简出的观止昨天陪她逛了街,今天就传到了宫中人的耳朵里,一大早就跑来国师府闹事,也许就是看中了观止出门、不在府中。
她索性放下碗筷,走了出来,靠在门上,对霓霞公主笑道:“听说……你找我?”
霓霞公主循声望去,只见那倚靠在门上的女子笑靥如花,左耳上还带着一条又细又长的耳线,显得脖颈修长,这世间任意一女子,都不堪与她一国公主相提并论,更别提此女眼里一副无尊卑的眼神。
“姓甚名谁?家住何处?父母何人?报上名来。”
“姓墨,单名一个颜字,父母早亡,鸾城大隐山人。”墨颜一边说一边朝着他们走了过来,站在霓霞公主面前,她不禁自惭形秽,那高贵优雅的气质是她怎么也学不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