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小玄可还记得我是谁?”妇人满眼期待之意。
叶玄当然不记得她,李家很少与亲戚往来他也常常外出熟悉的只有李家人及军中好友。
“……”
他向离北落投去求助目光。
离北落心领神会,“三姑,你这是要走吗北落好久没见三姑心里想念的紧,三姑不如留下多住几日?”
叶玄悄然将手臂从妇人手中抽出,“是啊……三姑。”
李三娘叹息,“不了,我今日来本是要给青秀那孩子说亲的,你说她也老大不小该谈婚论嫁了,三姑好心给她说亲她还不领情,这像什么话!”
离北落脸色一僵。
李母面上也少了几分笑意,“青秀自己不愿,我们也没办法。”
又一声叹息,李三娘不认同李母言论也不回她,拉过离北落,“北落一向最懂事,回头记得好好劝劝你大姐。”
离北落只管点头应是,幸好李三娘没有逗留之意客套几句后终于将人打发走。
离北落:“可算走了,就知道没好事。”看到李三娘身影消失冷言说道。
说罢挽着李母往里走,母女二人在前对方才的李三娘发牢骚,离北落一个劲说李母含笑静静听着。
叶玄落后半步,他几次想开口说点什么却插不上话。
待离北落说完,李母拍拍她的手,“娘打算离家几日去烟州。”
趁着离北落愣神间隙,叶玄问道:“烟州偏远,娘去那里作甚?”
“这阵子娘母家频繁来信,说你们外祖母身体每况愈下,嘴里老是念叨我……”说到这李母面露哀愁,“我想去烟州照看一段时间,若不见好转就把他们二老接来南圣。”
李母视线在离北落和叶玄身上来回看了遍,“我和青秀早商量过此事,今日也该告诉你们一声。”
他们两人从未见过李母话中的外祖母外祖父,李家少于亲戚往来并非毫无缘由。
曾经李家在南圣称得上是富甲一方,后因遭好友算计倾家荡产欠下不少债务,当时李家夫妇带着小李青秀四处借钱还债,亲戚们多将他们拒之门外。
这其中甚至有人是欠李家钱的,李父去要账欠债的却成了大爷。
李父来回奔波,还完钱后积劳成疾,最后于冬日病逝,唯一留下的只有这座宅子以及一对孤孀。
离北落和叶玄是后来被李母收留来此,这些也都是从李青秀口中得知。
离北落:“既然娘已与青秀姐说好那想去便去吧,反正家里也不算小有地方住。”
叶玄:“只是——”
二人向他看齐,叶玄思量后说道:“烟州偏僻,今年来山匪横行安全起见我多找几个护卫护送您。”
“这些我怎么没听说过?”李母问道。
叶玄抿了抿嘴唇,“我在军中做事这些讯息自是比旁人了解,朝廷正打算讨伐山匪,只是这也不是一朝一夕可以解决的,还是小心为上。”
李母:“那便交给小玄了。”
李三娘这一来弄得李母乏了叶玄扶她歇息,李青秀现在想必心情也不好离北落拿上备好的礼物去看她。
她敲了两下门还没等闺房中人回应便推门而入。
“姐姐!”
李青秀头疼扶额,“就知道是你。”
离北落很少叫她姐姐,从来只有犯错或有求于她时才会这般嘴甜的叫。她不用想也明白离北落是来哄她开心的。
随即开门见山,“我知你来是要安慰我,大可不必,三姑说的话我全当耳旁风,不痛不痒就是烦得很。”
见她无所谓离北落也放心,顺着她话说:“确实很烦人,她定是收了别人钱拿姐姐做人情了,混蛋。”
瞧离北落气愤填膺模样倒给李青秀看乐了,她抬袖半遮面笑不可抑,往日清冷的脸沾上些许温和。
“行了,别姐姐姐姐的叫,听不惯。”
离北落凑过来,“也不全是因为三姑,我有件礼物要送青秀姐。”说着将一盒香膏塞进她手中。
“香膏?”
离北落点头,“是茉莉香,觉着与青秀姐气质相称。姐你试试,要是觉得好我那胭脂铺肯定大卖。”
在催促下李青秀指甲剜出少许膏体涂抹在手腕上,低头轻嗅,茉莉花中掺杂着些许香草,清馨幽香沁人心脾。
“怎么样?”
李青秀见眼前人满怀期待,清澈的双眸直直看着她,眉眼弯弯很是可爱。
她忽然捏了捏离北落的脸。
离北落疑惑的“嗯”了一声却也不躲不闪。
她好像理解为什么叶玄那么喜欢撩逗离北落。看到满意的反应李青秀轻声一笑,“没事,这香膏做的不错我很喜欢。”
李青秀又道:“话说你有多久没去过朱粉阁了,铺子不要了?”
朱粉阁就是离北落打理的胭脂铺,主卖胭脂水粉,有时也会售卖香膏青黛等。早些年离北落还会尽心竭力打理铺子,可随着朱粉阁名声越来越大她却变得闲散起来。
离北落尴尬垂首,“要,当然要。”
“青秀姐,我上次赚的钱不还剩挺多嘛,我想着等钱快花完我就上架新品胭脂,城中贵女最爱来我铺子里买,到时候又能大捞一笔。”
离北落说得忘我,不自觉站起身在屋里踱步。
“捞完就花,花完再捞。”边走边说,嘴角含着笑,不亦乐乎。
李青秀在她身后照着头脑轻轻一敲,调侃道:“你可真是个天才。”
“我就当青秀姐是夸我了。”
房中二人不知倾谈多久离北落才舍得离开,路过叶玄住处耳畔隐约传来长剑挥舞声,她朝声源处走近。
除了离北落院子里种满花其余人院中一致的朴实无华,什么都没有。不过现下正是草木丛生的好季节,路旁杂草也倒添了几分春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