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后几日离北落很少见到叶玄,每次相见没说上几句话便又要分开,如此分分合合着实恼人。
李青秀倒是常来看她,嘱咐她注意身体,歇过几日离北落早已大好。
今日家中冷清,叶玄,李母,李青秀,好像每个人都在外忙碌,除了自己。
她也不能再待下去。
离北落找来一竹篮,她将镂空铁盒放入篮中,又取出房中花瓶里的几枝花插进去,最后再来拽来几根院中青草。
她挽上这普通花篮,向外走去,迎面撞上来找她的绫罗。
见离北落要外出,绫罗问:“小姐这是打算去哪?”
“给许小姐送花,再一起去听个戏。”离北落提了提手中花篮答道。
“那我和小姐一起去,万一又出了意外,我又不在小姐身边……”绫罗声音越说越微弱,头也垂了下去。
看到绫罗无助模样,离北落不免心疼,她拉着绫罗的手,“绫罗,你不用这样的,那些事……就当是你家小姐爱惹事,你别因为我不高兴了。”
“小姐才不是惹事。”
离北落有意转移话题,“呃……绫罗,话说你找我干什么来着?”
“是柳钰说铺里货物所剩无几,需要让工人抓紧生产货物,让我来问问小姐意思。”
她这个甩手掌柜听得无言以对,离北落食指挠了挠脸,没底气的说:“这样,我写个新品胭脂配料,你和柳钰辛苦些带人去花田采摘配料,然后再交于工人制作。还有,到时价格要往上提几分。”
说起正事,离北落不自禁认真起来。
离北落:“新胭脂工序复杂,一时做不出,先做些简单好制作的货。我现在去给你写配方。”
离北落掂着花篮跑进屋。
绫罗看她如此急忙也不舍得放下篮子或是把篮子交给自己,心道:小姐一定很喜欢篮子里的花,这般珍视之物要送于许小姐,小姐与许姑娘感情真好。
绫罗随后进屋,见离北落伏在案头书写,很少见她这样不苟一言。
“小姐这么就想见许家小姐?”
“是啊。”就连回答都这么简单。
大约三刻钟,离北落将配方交于绫罗,顺带拍了下她的肩膀。
“放心,不会让你们白忙活的,我给你们三倍月钱。”
交代后,离北落重新挽起花篮头也不回地走了。
耽误了时间,她脚下步程加快。
东屏山,尚观教大门。
离北落看见一个熟悉身影,她走过去,“李林木?我可有记错?”
李林木意外她的到来,“没记错,我们教主吩咐过若是再见姑娘定要好好招待,向姑娘赔礼道歉。”
“姑娘可愿随我去见教主?”
离北落笑道:“既然教主如此真诚,我也不好拒绝,带路吧。”
路上李林木几次偷偷去看离北落,犹豫着开口,“绫罗姑娘没有一同来吗?”
离北落一愣,不明白他为何会提起绫罗,但还是回答道:“她今日有事,来不了。”
得到答案李林木明显有些失落。
离北落没工夫分神关注他,心中思虑见到陈教主该与他如何商讨,关于阿西达他所知多少?最重要的——那个偶人。
太多疑问等着她。
“姑娘请进,我们教主就在里面。”李林木打开门弯腰做出一个请的手势。
只见陈教主端坐于蒲团上,紧闭双目,眼都懒得抬一下,他轻轻挥手道:
“退下。”
待房门关上,陈教主猛地起身,方才的从容端庄全然不在。
“哎呦喂,我说小祖宗你怎么才来!”
离北落将花篮塞进陈教主怀中,“瞧你急得。”
她行至书架前,轻转一旁烛台,顷刻间书架一分为二向两边蔓延,底下出现数节延伸地下的阶梯。
她摸索着一边墙壁向下,陈教主跟在身后,一阶,二阶,三阶……
心中默数五十下,已落脚一片平地,这时四周依旧昏暗,复行几步,逐渐明亮起来。
此地环境类似于衙门地牢,却又不似地牢阴暗,也无刺鼻的恶臭味。
此时,已换做陈教主行在前面带路,二人行至一间牢房。
陈教主站定面对离北落道:“就是这里。”
离北落冲门上铁锁扬了扬下巴。
“那就开门。”
铁索下铁门开启。
她看到牢中有一男子手脚被锁链束缚在十字架上,须发散乱,满身污垢身上布满细小伤痕,露出的皮肤呈青紫色。
离北落向前走几步靠近。
想起曾经被这个人抓伤过脸,陈教主拉住她,“小心。”
在听到陈教主声音后,男人抬起头,看到站在自己眼前的离北落,他双目瞳孔颤抖,双臂挣扎着,神情亦如初见要加害她的样子。
只是这时他口中已能说出简单的言词。
“你,你走,不要害我!不要害我!”
“我杀了你!杀了你!!!”
离北落皱着眉,“好吵。”
陈教主拿布条将男人嘴堵上,让他嘴里只能溢出细碎呜呜声。
“他现在听得懂人话吗?”离北落问。
“应该……能听懂一些。”
离北落又问:“应该?什么意思?”
陈教主擦了把额间虚汗,“您有所不知,这偶人一直以来不与人沟通,只会自言自语,一开始咿咿呀呀的叫,后来慢慢能说出话。到现在能说出完整一句话,我可是下了不少功夫。”
“那他平日都在自言自语什么?”
陈教主思忖片刻,“大概就是说,让谁放了他,不要害他,还有就是……不要和虫子待在一起。”
“他好像额外怕您,每次见到您都这幅反应,比平时疯多了,这是为何呢?”
离北落歪头揉着自己太阳穴,“我……我有一个猜想,但不确定。”
“什么猜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