围观众人顿觉这话有道理,低声议论。
更何况寿鹿山的事就发生在前几天,岳二姑娘若是被匪徒糟践,根本不可能这样毫发无伤的出现在人前。
夏日里穿衣本就单薄,想遮掩也不好遮掩。
眼瞧着众人信了,郑嬷嬷缓过一口气,正欲辩驳,岳画绫适时将庚帖往再往前一递,“郑嬷嬷这是世子的庚帖。”
“我虽不明白文国公府为何突然反悔不愿与侯府结亲,但我也明白结亲是成两姓之好,既然文国公府不愿,我们忠武侯府也断不会赖着不放手。
”
“结不成亲,也不至于以后就成了仇。姻缘乃天定之事,退亲只能说明我与世子无缘无分。”
“我们忠武侯府不会因此生怨,你们且放心。”
她一番话说得不急不缓,除了眸中含泪,神色没有半点幽怨气愤。
高门大户养出来的姑娘,气度果然不同!
当即有人赞道:“岳二姑娘真是通情达理!”
众人纷纷附和,人群里竟有媒婆出声道:“岳二姑娘,我愿意给你做媒,保证给你说一门好亲事!”
周围笑闹声起,文国公府一行人脸色更难看,这会儿他们再说什么,好像都落了下乘,又拿不出证据说岳画绫失了清白。
程欢得意洋洋,趁势道:“郑嬷嬷难道想反悔?不想退亲?”
郑嬷嬷没好气道:“谁说我们反悔的?”
“那你怎么不接崔家的庚帖,不把我们侯府的庚帖还回来?”程欢嗤笑一声,“难道还想留下用午饭?”
“我们侯府大度,倒也不是不行!”
“你!”郑嬷嬷连续两日在忠武侯府吃瘪,简直恨透了这岳家人,没好气地夺过岳画绫手中的庚帖。
那小丫鬟跟着将岳画绫的庚帖扔到地上。
两家人的行为立时高下立判,众人心中多半是信了,文国公府不知何故想与侯府退亲,竟想了昏招,污蔑岳二姑娘清白。
崔世子往日端方如玉的形象,也就此裂了痕。
也有许多人家心中高兴,打起了算盘,文国公府未来当家主母的位置还是十分令人垂涎的。
更遑论,崔泽南是望京许多姑娘的梦中佳婿。
克妻之言,也不过是小道消息,
文国公府一行人脸色难看,抬着聘礼匆匆走了,这事随之传开,成了望京城中一段时间内茶余饭后的谈资。
重挫文国公府,找回脸面,程欢高兴至极,一时间竟忘了马上就要分家的不快。
“以后在街上遇见,我定要啐崔泽南几口,知人知面不知心的伪君子!比你爹还不如!”
岳画绫:……
“娘,这事算了了。以后若是遇见,咱们只当作不认识,崔家又岂是好惹的。”岳画绫暗舒一口气,好在事情进展的比设想的顺利。
也幸好郑嬷嬷等人故意在侯府门前先找茬,才给了她们顺势反击澄清的机会。
至少她的名声没有被污蔑,日后再说亲,兴许门第不如文国公府,起码不至于嫁不出去,做一辈子老姑娘。
她想到寿春堂的事,“分家一事,祖母和大伯父怎么说?”
程欢的好心情一瞬间散去,“能怎么说?你大伯父对你祖母的话言听计从,若是让他爬,他就不会走!”
“这家是分定了!你祖母那狠心的竟要现在就赶我们走,一时半会儿我们搬到哪去?”
岳画绫皱眉,没想到祖母要做得这么绝,“咱们还有多少银钱,不然午后去找牙人租赁个房子暂住,等父亲回来再另想办法。”
“别跟我提那狗东西!”
程欢怄得眼角泛湿,强忍着没落下泪来,“一时半会儿哪能这么容易就租赁到合适的住处。”
租赁房子的钱暂且不提,日后一家几口人吃穿用度哪里不要花钱?
岳家在望京根基本就浅,没攒下多少家底。老侯爷死得早,老夫人袁氏又是个厌恶庶子,为人刻薄的老太太,压根就没给庶子分财产。
过去袁氏没提分家之事,侯爷岳勤书私下里给庶弟岳青礼一点薄产,可岳青礼花钱大手大脚,不会经营。
又是有一个能花两个的主。
喜欢吟诗作对,却不是做官的料。不然凭着侯府名头,他当初也不至于娶程欢一个小商户女为妻。
娶程欢的六抬聘礼还是东拼西凑来的,满打满算能有两抬顶天了。
若不是纳了钱姨娘这个有钱的主,一家人早喝西北风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