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被迫紧紧贴在那堵冰冷的胸膛上,好似扑进无边凉夜,接着耳畔拂过一缕温热,撩得人百爪挠心:“常侧妃,今夜你来侍寝。”
只一语,就让常宁刚长出来的脑子停止运转。
夜凉帐暖,轻解罗裳。
常宁望着落下的帐幔,停滞的脑子里突然冒出一句莫名其妙的话:“现在,你喜欢我了吗?”
凌晔只回了她一个吻......
然而就在这时,急促的扣门声响起,管家在门外催促道:“王爷,大事不好了!京城里突然冒出好多恶妖,四处伤人!”
轻纱帐幔掀开,桌上烛光摇曳,凌晔抓起外衣披上大步离去。剩下的常宁衣裳凌乱躺在床上,双目盯着上方出神,不知在想些什么。
“啊!”突然间,她叫起来,双拳用力砸在床上,一并弹起身,愤愤说道:“身为一个魔,居然被人压在身下!简直是奇耻大辱!”
不过走进来服侍的小桃阿杏二人自动曲解了她的意思,一边帮她收拾衣裳,一边安慰道:“娘娘放心,这一次不成,还有下一次。”
“就是,王爷心里已经有娘娘了,还缺这一次吗。”
常宁也没听见二人的话,穿好衣裳就奔出房门,只留下句:“你们二人不要跟来!”
凌晔还没交出言,她得确保人活着,留着慢慢折磨。
......
时间回到夜幕刚刚落下前。
云府里地牢里,阴风阵阵,百鬼哭嚎,特别是最中间悬挂着的铁笼摇来晃去,数不清的铁链子叮当作响。
云越国云相同清玄道人并几个灰袍小道立在铁笼之下。云相愁眉紧锁,一脸凝重:“道长,若它不能安分,养来何用?”
清玄微微躬身,又仰头望着摇晃的铁笼,徐徐说道:“相爷不用担心,再有几日,它便只记得相爷您一个主人!”
说罢,清玄一甩拂尘,打去一掌金印,那铁笼瞬间定下来,百鬼哭嚎声渐渐安分。
云相瞥了眼铁笼,甩袖离去,清玄与门徒紧随其后。
他们才走不久,这密室里又迎来访客。唐韵兰缓缓行至铁笼下,双眸泪光闪烁,痴痴念叨着:“阿迟,姐姐想到办法救你了——”
话音未落,身后石门突然打开。清玄出现,手持拂尘厉喝道“妖孽!果真是你搅我大业!”
唐韵兰并不惧怕,唤出一道水柱打向清玄,自己飞身退到铁笼上落着。清玄堪堪一避,回头就见她眉眼一抬,露出个轻蔑的笑:“哼!你捉尽我族人,不就是为收集龙鳞吗?”
清玄神色一沉,手掌间聚起一团金光,压低声音道:“果然,你的实力提升与龙鳞有关。”
唐韵兰瞧见他手心的金光,目色越发不屑,只一瞬,花容转厉:“今天,我就让你见识一下何为龙麟!”
清玄不等她说完,便是一掌金光打去,然而还没接触她,就被另一道更强大的银光挡回。清玄无事,他身后的几个弟子却遭殃了,几声惨叫,全摔墙上没了动静。
唐韵兰就在万丈银辉中现出真身,竟是一条几丈长、银鳞闪闪的真龙!就是缺了一对龙角。
清玄被眼前一幕惊住了,瞪着一双老眼,愣愣说道:“原来如此,原来如此!银鲤族的龙鳞竟全在你一人身上......”
银色的巨龙盘旋着,龙头朝着铁笼,冰蓝色的眸子里流出一滴泪:“阿迟,姐姐还是要靠你们才能赢呀!”
密室已经很大了,但仍然容不下这么一条龙。随着震撼人心的龙吟响起,铁笼铁链、密室大地全部剧烈摇晃起来。就连清玄也站不稳,勉力扶着石墙,死死盯着银色巨龙,数道金光从他身上泛起,转瞬凝聚成一道符。
“喝!”清玄厉声一喊,金符直冲银龙而去。
银龙随即引颈高鸣,声响如浪,扑天打下,将那金光符咒吹得无影无踪。地牢里所有的妖都听见了这声龙吟,纷纷躁动不安,悲鸣着、怒吼着、嘶叫着,拍打着石门,撞动着石墙,啃咬着铁栅栏......
一时间,地牢成了九幽炼狱。
石墙上的金符全亮起来,金光闪闪,却如风中烛火,在阵阵龙吟中慢慢熄灭。清玄顿觉不妙,刚运起一决,还未来得及施展。“嘭”的一声,石墙开裂。狰狞的裂痕如蛛丝般不断蔓延,所到之处金光尽灭,石块洒落如雨。
眼见顶上最大的巨石落下,清玄只得把精心准备的招式便宜了那块巨石。
而就是这片刻的功夫,地牢轰然塌陷。数不清的怨妖挣脱封印,从炼狱里钻出来,誓要将自己所受的苦难统统还给人间。
银龙尾巴卷起铁笼飞出,地上的清玄不甘认输,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化成一道金光打在龙尾上。银龙吃痛,一声悲鸣,铁笼从天而落。
“咚——”一声大地碎裂,京城苏醒。
百姓们推开窗户,揉揉朦胧的睡眼,看见的便是一张血盆大口。浓郁的怨气遮蔽苍穹,惨叫声遍布京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