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都仿佛是那个夜晚的重演。
乌列看着那枚小巧的控制器,苦笑道:“真是能折腾人的东西。”
“怎么样,殿下,这次可没有发情期救你了哦?”雌虫的呼吸近在瑟兰西的颈边,厘米之隔就是连通心脏的命脉。
气息湿热而略显急促,让瑟兰西的肌肤微微泛起一阵异样的感觉。他想要侧头躲过,又被雌虫用一只手掰回来。
“看着我。”雌虫命令道。
于是瑟兰西与他对视。湛蓝的双眸中满是平静,没有丝毫应有的畏惧与慌乱。那眼神仿佛一潭深邃的湖水,波澜不惊,却又深不见底。
乌列挫败地长叹一声,明白自己没能达成目的,随手扔了控制器。能够掌控雌虫生杀大权的仪器落地,在光滑的地面上转了两圈,撞上餐桌椅之后发出一声轻微的声响。
“你怎么就不怕我杀了你呢?”雌虫委屈地嘟囔着,松开钳制雄虫的手。不再作妖,而是乖乖地从地上爬起来,收起虫翼。
瑟兰西得以从地上起身,揉捏着略酸的手腕。起码这次雌虫把他扑倒的时候,有记得分心保护他的后脑勺,没让他又一次狠狠撞上地板。
“一样的套路来第二次,你不烦吗?”瑟兰西把同样的问题抛给雌虫。
“没有哦。”雌虫笑得灿烂,背过手去,“这么有趣,再来几次都不会腻。”
瑟兰西抚平凌乱的睡衣,拢了拢散乱长发,感觉有点莫名的心累。这一个上午才过去一半,先是打起十二分精神应付雄保会的检查,又是安抚被电击的雌虫,还得被雌虫一通反向折腾。
瑟兰西已经感觉累了,抬眼扫了圈空荡荡的客厅,除了一只脏兮兮的笼子之外,连一张可以躺一下的沙发都没有,顿时感觉更累了。
“你等一下,我把笼子扔出去。”乌列时隔数日又一次被迫进入牢笼,虽然这次只有短短的几个小时,但糟心的经历依旧让他极度不爽,眼神中写满了毫不掩饰的憎恶。
瑟兰西却拦住了他,揉着眉心疲惫道:“放着吧,晚点再处理也一样。”
“怎么了,你很累吗?”乌列问。
瑟兰西无言点点头,伸手握住雌虫的手,一言不发就拽着人往客卧走去。
他的手掌温暖而有力,紧紧地包裹着乌列的手。乌列微微一怔,下意识地想要挣脱,但不知为何,最终还是任由瑟兰西牵着自己。
他们穿过长长的走廊,脚步声在寂静中显得格外清晰。
来到客卧,瑟兰西松开乌列的手,径直走到床边坐下。他的身体微微前倾,双手撑在膝盖上,头低垂着,似乎在思考着什么。乌列站在一旁,静静地看着他,心中充满了疑惑。
“你到底要做什么?”乌列再次问道。
瑟兰西头都不抬,拍拍身侧的空位,闷闷地说:“别装了。”
雌虫挑眉:“我装什么了。”
金发的雄虫强拉着乌列坐下,将雌虫的手牢牢握在掌心。
“别以为瞒得过我。”瑟兰西的脸紧贴着雌虫的胸膛,“你还是浑身都在发抖吧?”
乌列拍拍胸前毛茸茸的雄虫脑袋,不解回道:“……我以为,每个倒霉蛋惨遭电击之后都会发抖?”
瑟兰西甚至专门抬头,让雌虫能看到他翻的白眼,说:“不必在我面前刻意掩饰了。你再次使出抢走控制器这一招,也是为了分散我的注意力,让我不要对你的伤势过度关注吧?”
雌虫沉默。
雄虫轻叹一声,面容沉静,“一定很疼吧?”
乌列看着瑟兰西,心中涌起一股复杂的情绪。他从未想过,会有一个雄虫如此关心他的感受。他已经习惯了独自承受痛苦,而现在,瑟兰西的关心让他感到有些不知所措。
“我没事。”乌列倔强地强调,但他微微颤抖的身体却出卖了他。前雌虫上将习惯用强硬的话语和行动来掩盖自己的脆弱,但指尖无法控制的战栗却将他的真实状态暴露无遗。
瑟兰西看着他,眼神中充满了怜惜。他轻轻地握住乌列的手,环抱着雌虫发抖的身躯,一点点地放出少的可怜的信息素,为乌列梳理残破不堪的精神海。
他们一边相拥,一边因疲惫而沉沉睡去。
“我要杀了那只雄虫。”乌列突然冒出一句。
瑟兰西发出一声疑惑的鼻音,不经思索地回了句随你,然后为两人拉紧了被子。